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bookben.net——书本网【海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王爷,该吃药了 作者:保儿不是贝 文案君 沈平安只求与夜离一世安稳。 哪想 她爱的,他们毁之; 她在意的,他们灭之。 一时颠沛,千帆过尽后,她唯愿:平淡是福。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平安,夜离 ┃ 配角: ┃ 其它: ================== ☆、婚期提前   沈平安穿越了。   看着铜镜中模糊映着的样子,如果没有鼻尖那颗痣的话,简直跟自己的脸一摸一样,就连名字都一样。   她依然还能记得,她的身体从自行车飞起成抛物线落下时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不过还好,恐惧未完她就不记得之后的状况了。   这难道就是穿越中最不可免俗的穿越定律?   既然是定律,那么,说好的本体记忆呢?被狗吃了?   是的,很不幸的,醒来几个时辰了,她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不只本体记忆,就连这沈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沈平安不敢深问,现在这样子,沉默是最好的。   而她唯一知道的,她,沈平安,沈家七小姐,为了逃婚自杀落水昏迷了。   这还是从她醒来就在她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沈叶儿口中听到的。   沈平安懵逼了,逃婚!!!!!!   沈平安转头环顾四周,破乱不堪的窗墙,陈旧不稳的桌椅板凳,就连空气中流动的都全是冷冷清清,就算她是沈家的七小姐,那么,也注定是个不受待见的七小姐。   所以,这也成了定律?   轻叹一声,难怪要逃婚了,这般不受待见,想必也该是母亡父不爱、头顶继母相压、周边姐妹相残。不然的话也断然不会以死明志了吧!   一旁正熬着药的沈叶儿听到沈平安的轻叹声,匆匆起身就走到她身边,替她理了理发丝道:“小姐莫要再生气了,老爷平时娇宠小姐,只是气急了,才会让小姐在此思过,想必心中也是不忍的,相信夫人很快就会说服老爷,让小姐离开这偏院的。”   沈平安又懵逼了!   父亲娇宠,母亲尚在?   沈平安嘴角一抽,看着沈叶儿笑了笑,心中暗自发声祈祷老天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什么母亡父不爱、头顶继母相压、周边姐妹相残,她无知乱说的。   只是,既然这样,她要嫁的男人到底是有多不如意才会导致到她自杀?还是······她,另有如意郎君?   “叶儿,我不知是怎的了,独独想不起我却是为的什么自杀,你可能告诉我?”沈平安拉着沈叶儿的手,一脸真挚:“方才醒来见此情景,着实下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惹怒了爹爹。”   沈叶儿生性纯然,并未多想,看着药快漫出罐子了,脱开沈平安的手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药罐从火炉上抬下来,才道:“叶儿是后院的粗使丫头,也是今日才被喜鹊姐姐派来伺候小姐的,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说着倒了药抬到沈平安旁边,伺候她喝了,才接着道:“小姐忘记了些事情,也许是落湖的时候撞到了头,待老爷不生气了,肯定会找个大夫给小姐瞧瞧。”   “喜鹊?”沈平安听着沈叶儿的话问道:“她是什么人,我却也是记不得她了。”   沈叶儿听着她的话,这次认真看着沈平安,手也探到她的额头,似自言道:“喜鹊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从小就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怎的连她都忘记了,莫不是小姐脑子真被撞坏了,不行,奴婢得去禀告老爷。”说完都还不待沈平安反应过来,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沈平安本要阻止她的,但转念一下,她若不去通告,她如何走出这个院子,了解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又该如何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沈平安静坐在椅子上,偷瞄着周边华丽的布置,看来她这便宜老爹身份必定不简单。沈家这样的女儿,定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她没有本体的记忆,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能做的就是装!   沈老爷与沈夫人虽然端坐上首,但是眉间担忧之色隐现,而她身旁,三个男子并排而站,长得也是忒英俊的,盯着她看。沈平安料想此三人该是她的哥哥们了吧!毕竟跟上首坐着的沈老爷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而对面,两个面容娇美的年轻女子,年龄跟她相仿,不必多想,大概是她的姐妹,只是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也该知道,定不是胞母所生,大概是姨娘娶妻生的吧!   “小姐无碍,休息几日就好,至于这失忆·····许是失足落水时撞到了头,加上呛了水,时日一长便会想起的。”请来的大夫收回手,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了下人,悠悠说道。   “有劳李御医了,来人,送李御医回去。”一直没说话的沈老爷这才起身拱手相谢。   “沈大人言重了,老朽告辞。”李御医说着使跟着的药从提了药箱晃晃悠悠走了出去,沈平安看着都想去搀扶一把,怕他跌倒。   “七妹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就是成亲嫁人么,女子总会有这一天的。”   “对啊,七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这还是皇上下旨的,你可莫要违抗圣旨。”   沈平安头微低,假装内疚。方才听到沈父唤那大夫御医,她便是猜到这身体的父亲该是朝臣的,只是她没想到,她这婚姻竟是皇帝赐的!那么皇帝赐婚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安儿已无大碍了!”正当沈平安沉在自己思绪中想象着跟她成亲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时,一个悦耳的男声猛地把她拉了回来。她并未起身,三个哥哥转身把她拦在看身后,她只是透过缝隙看到了来人。   也许就二十一二的年岁,墨黑发丝挽了个发冠脸色苍白了些,一身黑袍衬得他的脸色更白了,微微笑着的嘴角却是让人觉得暖暖的,非如电视小说中的让人一见倾心,非君不嫁,但却也是一表人才,基因优良啊!   沈平安觉得他的视线也是透过哥哥们看着自己的,一种偷窥被发现的感觉,心猛然一跳,可是······却是与坐着的她视线平行!沈平安这才注意到,来人竟是坐在轮椅上的!   “老臣见过离王,王爷可是来看小女的。”沈老爷说着引着来人往上首而去,言语间也甚是客气。   离王颔首以示应答,沈平安三个哥哥也规矩的站在了一旁,这样一来沈平安就完全露在了离王视线之内,只见离王示意身后的侍从停了下来,笑看着沈平安道:“本王惊闻安儿落水,担心了一夜,现看到安儿无碍,本王就心安了,今日前来便是来商定下这婚事,确保明天安儿能无恙的坐上王府前来迎娶的花轿。”   “这······王爷可是记错了,王爷与小女成婚尚一月有余·····”沈父略感意外,出言问道。   离王却是笑的更甚:“昨夜本王请了旨,婚期改至明天,皇上也应了,本是改圣旨送到沈府的,只是这等开心的事,本王想与安儿一起分享,也借此看看安儿可好。”说着示意侍从推他靠近沈平安,拉起她的手温柔道:“安儿以后定要多小心,莫要再这般大意,你若出事本王会心痛而死的,虽娘家甚亲,可本王更想亲自照顾你,是以才会请求皇上提前了婚期,安儿不会在意吧?”离王说着也抬起手提沈平安整理了发丝:“你看你,头发都乱了。”   沈平安自认并没有爱上眼前的人,可是这么一个帅气的大活人在她面前对她温温柔柔,难免心不乱跳,思绪不短路,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他会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愿嫁他?会不知道并不是失足落水?历来帝王贵族最是心思深沉,她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却也知道,并非这般好意,想要照顾她才提前婚期。   心中微微轻叹一声,已然躲不过,便也逃避不了,浅笑回他:“王爷担忧了,平安日后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让王爷担心。”说着亦是抬手握住离王拉着她发丝的手,道:“王爷身体本就不好,莫要过于担心平安。”   离王被沈平安突然握住手,明显一愣,皱了皱眉要挣开她的手,不想她握得更紧了,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笑道:“娶妻如安儿,本王此生何求。”   “王爷,我也是。”沈平安故意拉紧他的手,垂眸娇羞。心中思量着离王到底是何意,他眼中对她无爱无憎,难道是因为父亲的势力?如果是因为父亲的势力,那么无疑与皇宫脱不开关系,她不嫌命大,想多活几年,那最好就是与皇宫不牵扯上任何关系。   那么,这场婚姻,她该怎么办?   不嫁,沈家必然临难,虽是初识,但对她都算不错,自己又顶替了人家姑娘继续活下去,论恩也不该如此;嫁,以后皇家贵族的风风雨雨及旋涡她自认无力应对。   可是又能如何?明天就是婚期了,嫁还是不嫁,她似乎也已经无力二选一,铺给她的道路,只有嫁与她为妃。   离王与沈平安握手笑而相视,外人看来确实甜蜜之际,唯有他们知道,他们都在互相打量,互相猜测彼此所想。   “咳···咳”见两人久久不移目光,沈大人掩嘴轻咳了几声。   “本王即是见到安儿无恙,也改告辞了,安儿便好生休息,准备明日的大婚。”说着令侍从推他回王府。   待离王走了,沈母才要说话,沈父制止了她,看着沈平安道:“安儿随为父来。”说完负手先行走了。   沈平安看了看沈母及三个哥哥,对着他们笑了笑,小跑跟了上去,沈父直接带她去了书房。   “父亲·····我·····”沈平安站在桌前,看着沈父,才要出言认错,自己不该任性啊什么的,倒是被沈父打断了话。   “安儿,为父向来疼你,知你不愿嫁于离王为妻,可你若真爱那人,更该嫁与离王,我沈家日后才不至于沦没。还有,为父知道你肯定没有忘记所有事情,你可是还生为父的气?”沈父说着绕桌走到沈平安旁边,手摸上她的头道:“为父也属无奈,为了沈家,总的选择,如今离王提前婚期也并非不好,之前为父交代与你的事,等你嫁过去一定要留心。只要你找到那东西,你放心,你助他成事,他定然会心中感激,他日就算你不能成······他也定然会娶你,成你心愿的,他也定会对你更好。”   沈平安想好的话统统噎在心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父亲让他嫁给离王是有目的的?真爱那人,那人又是谁?此刻她却是真心后悔自己不记得一点关于这身体的事,本以为没了记忆也好,算是重新过活一回,现在倒好,就算没有她的记忆,麻烦事也会找上,旋涡也总想拉她一起下沉。   沈平安轻轻的嗯了一声应答,就以明天就要成亲了为由匆匆告别了沈父离开。   不管是沈家还是离王,看来,她想的都太简单了。   自古这宫闱之事,怎么少得了朝臣。   想必,沈父已选好了自己的阵营,只是,会是谁呢?他们要她去离王府又是找什么东西?   看来,以后自己所走的路,每一步,都暗藏荆棘啊。跨越时空再活一世,是好还是坏呢! ☆、入室小贼   沈平安回到闺房,叫喜鹊的姑娘已经在候着她了,一看那姑娘她就不喜欢,单之前在那破院弃她不顾就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是以倒真是拿出了一幅小姐脾气,硬把喜鹊给调走了,换了之前照顾她的沈叶儿。   沈叶儿服侍她躺在床上,询她是否灭了灯才出去。   沈平安让沈叶儿留着灯,初来乍到确实很不习惯,再加上明天就要跟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结婚,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女人,在古代多多少少都是男人的附属物,更别说皇室贵族了,本就多无情,自己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可纵然是颗棋子,她也不想自己这般无力,什么都掌握不了,这大概也是她最悲哀的地方。想要冲破枷锁,可谁知道枷锁的后面是不是炼火地狱呢?   沈平安扯过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啊声尖叫刚了起了头就赶紧闭嘴停住,探出头往门边看了看,见没有吵醒外屋的沈叶儿,又蒙着被子,心中一片麻乱。   蒙在被子里许久,沈平安才想通了,既然注定成为一颗棋子,那么必要时候,她也要做一颗能自行移动的棋子,就算是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小卒,她也定会小心翼翼,步步走好。想通之后,沈平安把被子往脚那边踹了踹,露出了头,下一刻却是慌忙坐起,紧紧凝视着前方,脸色不悦。   “怎么?还生我的气?”沈平安闺房正中的桌旁,一男人正举杯喝着茶水。   沈平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着自己,歪头看了看门。   “放心,那丫头已经被爷打昏过去了。”男人说着起身劲直朝着沈平安走过来,见沈平安戒备的看着他,道:“怎么?现在都这般提防爷了?此时你该做的难道不是开心的投入爷的怀抱求爷让你别嫁给那个残废吗?”。   沈平安眉头轻皱,这般大胆出现在她的房间,除了很熟悉路,也很熟悉她这个人吧!眼前的人大概就是父亲口中提到的那个人吧!她这次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一身白色衣袍衬他看起来让人眼迷,眼中却随时能迸出几许阴狠,对比见过一面的离王,虽然两人都满含心机,可她倒更愿意嫁给离王。   虽然不清楚他谁是,可若是父亲口中的那个人,就不会对她怎么样,这样想着,沈平安倒也轻巧的往床边靠了靠,道:“我倒是没学会什么投怀送抱的绝活,只是,这深夜,无论你是谁,悄悄进女子闺房,也不过是个入室小贼罢了。”   男人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冷冷看着沈平安,突然一笑:“果然失忆了?”   沈平安回他一笑:“你说呢?”   “爷叫夜锦,三皇子,你爱的男人,你记住了。”夜锦看着沈平安,笑颜逐开:“不管你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爷都想你知道,爷是爱你的,只要你帮爷找到爷要的东西,我定会迎娶你,就算你做不了正妃,爷也会许你侧妃之位,也会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沈平安浅笑,若真的爱,岂会送他人之怀,只为找到他要的东西?她不是那种分不清真爱还是假爱的人,为什么这些男人,利用女人还要借爱的名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也学着一幅难过的样子道:“三皇子高看臣女了,只是这日出之时臣女就得嫁于离王为妃,臣女虽才学浅疏,这礼义廉耻倒也还是懂些的,望三皇子莫要言语轻薄于臣女。此乃臣女闺房,烦请三皇子离开,让离王知道了,臣女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夜锦听着她是话,虽觉她确实跟以前不大相同了,可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就连声音也没有变化,只觉是她心中对自己怨恨,可还得靠她寻得那样东西,如今无论如何也只能顺着她,是以起身往外走去,走到桌边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放于桌上道:“这是爷送你的。”说完快步离开。   确认他离开了,沈平安才长呼一口气,她刚才也不过是在赌,看来她赌对了。起身走到桌旁拿起他留下的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支血玉簪子,漂亮倒是漂亮,可以后能与他无关那就尽量远离,所以这簪子··········   恰巧沈叶儿掌灯开门进来唤她起床,沈平安就顺手把那血玉簪子丢给了沈叶儿,直言是让她随自己陪嫁的礼物。   沈叶儿哪知这血玉的珍贵,只觉得漂亮极了,心下感动小姐竟然要让她当陪嫁丫头,紧紧捏着手中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去道:“小姐,您待叶儿可真好,叶儿······叶儿·······以后一定会听小姐话的,小姐让叶儿死,叶儿也···········”   沈平安噗嗤的笑了出来,拉起沈叶儿。打断她的话道:“一个簪子就买了你的命?傻姑娘,不过是个簪子而已,你家小姐比这值钱的多了去了。”   若此时夜锦在大概真要眼冒火光了,这本是外番进宫来的,且不说血玉稀有,单是完整的雕了支簪子已经价值连城了,加上品质,怕是抵得上她沈平安的所有珠宝首饰也远不止了。   “啊!对了,小姐,来给您梳妆打扮的喜娘已经候着了”沈叶儿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她不感动是假,自来奴婢在大户官宦人家就没有任何权利可言,她不过伺候她家小姐一天而已,竟送了她簪子。   “恩,让她们进来吧。”沈平安说着落座梳妆台前,一时心绪颇多,她人生的转折点未免也太突然,太让她难以接受了。   三皇子,离王,沈家,皇宫,还有离王残疾之事,她该不该嫁给离王,这场婚姻该不该存在,此时好像一下子全部涌进她的脑子,一根棍子在里面搅拌,把它们混在了一起,互相牵连,扯不断,理不清,混混乱乱。   她也想过,嫁给一个残疾王爷的利与弊,唯一的利大概就是那些要人命的宫廷风雨可以轻点、少点,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   况且,不止沈父,抑或夜锦,还是离王,恐怕三方现在对她都是严密监视之下,这场婚姻能带给他们的好处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发不发也已由不得她,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嫁一送一   “镜前化新装,轿中落离泪,新人出阁咯”随着喜婆的一声吆喝,沈平安身穿凤冠霞帔,头盖大红盖头在沈叶儿搀扶下,悠悠自闺房阁楼走下来,拜别父母,趁着吉时出了门。   王府娶妻,自然是不同于平常人家,一顶红轿,多也就八人抬轿。王府的却是一张很大很宽敞的马车,六匹骏马披红拉车。   由于离王腿脚不便,即找了个人代为接亲,沈平安没看到那人长什么人,但想来身份也不低,本来宽敞的马车中本该是她与离王共乘,眼下倒是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沈平安双手抱着上马车之前沈母递给她的一个小箱子,想着沈母的话,只是与她说有委屈了多忍忍,别无他话。沈平安也只能回一句没事。在沈母的眼中,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即便有委屈了,嫁都嫁了,还能怎么办,是以除了告诉她忍,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然沈母眼中的关切与担忧倒是让沈平安心中一闷,情绪难免低落。   沈平安不知道顶着沉重的凤冠在车上摇晃了多久,挑起红盖头隔着红色纱帘看外面,心下一惊,暗想皇帝还是很看重这残疾王爷的,不过一个王爷,竟是整个皇城铺红,处处张灯结彩,两旁更是挤满了观礼百姓。这虽然不是她梦中的婚礼,但如此盛大,也无憾了。   绕城一圈后,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才朝着离王府去。   离王府外,离王爷一身大红,红色发带挽着他的发,显得俊美,红的耀眼,就连他身下的轮椅竟是也铺盖上了红色绸缎,浅笑应承着周边的恭喜声,待喜婆一句吆喝,才把目光转向了迎面正走来的马车。   沈平安在喜婆搀扶下走下马车,盖头遮住视线,只能看到离王屈坐着的一双退,以及那耀眼的红,红衣服,红鞋子,满眼都是红。她的内心忽然颤抖了起来,似激动似害怕,自此之后,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沈平安并没有听到喜婆的声音,离王见此,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吓得沈平安一惊,就听离王轻声道:“安儿莫怕,我在!”   沈平安看不到他的神情,慌乱的心倒是因为那句我在平静不已,脑中想着一个画面,便觉感动不已。然,却也明白,他,倒不可能是真的爱她!手微微挣扎想挣脱他的手,不想离王拉的更紧,她又不能太过用力,只好任由他拉着。好在并没有拉很久,不一会喜婆便找了大红彩球,她与离王一人拉着一端,进了王府。   离王大婚,皇上并没有到场,只是差人送了些赏赐,是以并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是拜了堂,沈平安就被送进了喜房,喜婆交代了她几句就匆匆关门退出了。   沈平安正身端坐,听了许久没听到一点声响,轻轻的掀开了盖头,虽然喜婆千万交代不能自己掀开,可是现在也没人在这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借着烛光,环视了一圈新房,与电视中所见并无什么大不同,想必物什更精细豪华些罢了。缓慢动了下脖颈,感觉快断了似的。   虽然拿了盖头,沈平安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招来站在外面的人。   正当沈平安觉得活动之后身体舒服多了,门却是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吓得她一个激灵,拿起盖头慌忙的遮住,心怦怦跳不停,这个时候王爷不是应该在外面应酬吗?不是应该喝醉吗?她本来都想好了,王爷喝醉了就让他睡床,自己就在地上将就将就的,现在可怎么是好。正当沈平安不知所措时,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她的手紧紧捏着嫁衣,手心也满是汗水。   “你就是阿玛的新娘子?”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想起。   沈平安一愣,这······不是离王!伸手挑起盖头的一角,才看到眼前的人,不过四五岁,脸是小孩子都有的婴儿肥,眉眼尚未长开,不过现在看来,长大后怕也是招女人喜欢的人,穿着一身红色,看着喜气得很,一双大眼睛也正好奇的看着她。沈平安才要问他话,就听他道:“长得还算配得上阿玛,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阿玛说以后你就是我额娘了。”   沈平安再次愣住了,仔细看,倒确实能看到些离王的影子。额娘!!!!!!这是妈妈的意思吧!那他是离王的儿子?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离王结过婚!!!她这倒好,嫁个老公,还附带送她个儿子?这嫁一送一的买卖,她似乎赚的也太大了吧。   看着他小小的手掌中心躺着一块白色玉雕成的小兔子,以及那小眼神,沈平安心中微叹一声接过了那小小的礼物,应道:“恩,谢谢你!”   小男孩见她接了礼物,倒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即收了笑,一幅小大人的样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阿玛让我以后都叫你额娘,可是我有额娘的,送你这个礼物只是出于礼貌,你不要想多了,只要阿玛不在,我都不会喊你的。”   “嗯?”沈平安一时没反应,顷刻后,才轻笑出声:“嗯,你不用叫我额娘,你叫我安姐姐就行”她说完发现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又道:“你以后还是叫我安安就行,我也不想你叫我额娘。”并不是她不愿意,只是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多了个儿子每天喊她妈妈,她想想就觉得还是不要想下去了。   “安安?”小男孩有点懵然的问道。   “恩,就叫我安安。额娘只有一个,她生你养你,所以你不用就叫我额娘,知道吗?好了,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沈平安语气轻柔跟他说着。   “我叫夜暮辰,你说的对,额娘只有一个”夜暮辰说完转身就要走,临到门口又回身看着沈平安道:“我不讨厌你。”说完害羞的跑了出去。   沈平安听着他的话,笑容蔓延开来,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应有的纯真展现无疑,他很害怕自己抢走他额娘的位置吧!只是,他的额娘呢?据她所知,她嫁过来是做正妃的,如果她做了正妃,那夜暮辰的额娘怎么办?看来又得有一个怨恨自己的女人出现了。   “奴婢见过王爷”   “恩,你们退下吧!”   “是”   正当沈平安想着以后的哀怨生活,听到了门外伺候的丫鬟与离王的声音,把夜暮辰送自己的小玉兔塞进怀中,放下盖头安静端坐着,心也跟着紧张的跳动起来,却许久没听到推门声,不由得好奇掀起盖头看了看,不想门外离王恰巧推开门,平行视线,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沈平安慌忙放下盖头,离王让人推他进了屋,命人退下后,喜房中出奇的安静,静到沈平安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如此之大。   沈平安本想开口说话打破这沉寂,但好像又不太好,新婚夜新娘子应该是要等新郎挑开盖头,喝交杯酒的,可是为什么离王没动静?   而沈平安对面,夜离靠椅在轮椅上,嘴角微微扯笑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看着她那绞着衣服是手,冷笑未发声,脑子闪现的却是方才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的那一瞬的惊慌失措,竟是有些可爱。   夜离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垂首自行推动着轮椅靠近床边,语气柔柔道:“王妃也累了,本王想歇息了。”   “啊?”沈平安一顿,才反应过来,起身让开,因着动作大盖头滑落了下来,尴尬的看着夜离道:“王·····王爷··请休息”说着退开离床稍远的距离,静静的低着头。   “王妃不休息?”夜离靠近床,双手撑在床上,用尽力气才把自己弄上床,气喘兮兮的看着前面低着头的沈平安。   “啊?”沈平安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懵逼的次数已经很多了,看着夜离结语道:“那个····今天···嗯着实累了,不是,今天一直坐着,我···臣妾不是很累,一时···一时没有睡意,王爷先休息吧!”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水喝了一口道:“王爷还是先休息吧!臣妾口渴,喝点水。”   “嗯”夜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躺了下去,闭眼真的开始睡觉了。   沈平安愣了愣,心中暗喜,转瞬又忧了起来,难道这辈子都要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共度?床被夜离睡了,地上又没细软什么的,微叹一声,用手侧支着头看着床上的人,想了许多,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床上本该是早就睡着的夜离听着沈平安均匀的呼吸,缓缓睁开眼,扭头看了她一眼。手指轻弹,灭了房中的烛光,再次闭上了双眼。    ☆、我是他娘   来这异世不过第三天,先是昏迷,再是成婚,沈平安着实没怎么休息,是以一睡着就到了晌午时候,当她悠悠醒来,微微动了身子,腿脚都发了麻,竟是一晚上都趴在桌子上睡的,睡的时候倒是够久了,只是这睡的地方不咋地,以致一觉醒来浑身都酸痛。自己揉了揉肩,动了动脖颈,目光瞟到旁边的床,哪还有夜离的身影。   沈平安嗤鼻,看那夜离话语温柔,面带笑容,倒真是铁石心肠一个,自己这样趴一个晚上,临到他离开了居然也不唤了她去床上睡,不过也只是一瞬这样的想法,毕竟人在屋檐下,要遮风雨还是需要低头的。   “王妃,您醒了?可要传膳?”沈平安才打开门,门外候着的沈叶儿就规规矩矩的问道。   “叶儿啊!恩,也好,确实有些饿了。对了,王爷呢?”沈平安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想沈叶儿倒是回答的认真。原来皇上怜离王腿脚不便,省去了他带新王妃进宫面圣这礼节了,而现在正在书房接待个客人。   “知道了!”沈平安打断沈叶儿的话,叉着腰道:“好累,腰都快要断了。那破桌子真膈应人。”   沈平安轻声抱怨,旁边沈叶儿却是脸红的通透,早上王爷开门递给她一个帕子,上面点点血迹,沈叶儿虽然未经人事,可沈府中嬷嬷早已提前教导过,是以当然知道帕子上的是什么,现在王妃这般说,怎叫人不害羞。   沈平安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沈叶儿脸红得很,询她是不是生病了,沈叶儿直摇头表示没事,可沈平安偏偏好心泛滥,怎么也要让她去休息,沈叶儿不愿,她假装生气勒令她去休息,沈叶儿无奈,只好听她的。   差了沈叶儿离开,沈平安在王府中走了一会后懵逼了,她······迷路了,而一路走来,却是一个下人都没见到。心中虽然奇怪,倒也没太在意,只是寻着路想要找到吃饭的地方。   “野种”   “我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野种,你连娘都没有,不是野种是什么。”   “我有额娘,只不过我额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她会回来找我的。”   沈平安正看着眼前的Y字路口纠结该走哪条路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孩子的争吵声,顺着声音找去,看到了夜暮辰与另外一个小孩子,身高比夜暮辰高出一个头,长得也微胖。那小孩与夜暮辰对立而站,是以看不到模样,单听声音便觉得平时骄纵傲气得很。   “哼,还骗人,你就是野种,你没娘,你爹也是残废。”那小男孩说着还猛的推了夜暮辰,夜暮辰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终究不过小孩子,夜暮辰坐在地上却是没起来,牙齿使劲咬着下唇,良久才道:“我有额娘,不许你说我阿玛。”   看着夜暮辰,蓦然想起昨夜他那可爱的样子,从怀中摸索出那只小玉兔,紧紧的握住,再看他现在的样子,心中心痛这个孩子,不过四五岁而已,该活的无忧无虑,不受到一点伤害。   “暮辰,你在这里做什么?怎的坐在地上,快起来。”沈平安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夜暮辰旁,脸上带笑的拉起夜暮辰,替他整理了衣衫,拉着他要走,一回头假装看到了身后的小男孩,低头问夜暮辰道:“暮辰带朋友来府中玩,怎的也不说一声,好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啊!”   沈平安的突然到来让夜暮辰更甚觉得羞愧,生怕眼前的人知道她是谁,把头低的更低。使劲挣脱自己的手,不想沈平安拉着他。   沈平安并未如他意放手,反倒拉紧了,另一只手捏上面前的小男孩的男,问道“你叫什么啊?小胖子,你家大人呢?”   那小男孩啪的打开沈平安的手,生气的看着她大吼道:“大胆奴婢,我要让我阿玛砍了你的手,把你砍成碎肉。”   “哎哟,小胖子,挺横的,我就捏你了”沈平安说着再次捏上他的脸,这次却是稍微用了点力。   “你们一个野种,一个贱婢,我让阿玛杀了你们,呜呜呜”小男孩吃痛,竟是一下子哭了起来。   “啪···啪”沈平安放开夜暮辰的手,拉过小男孩,快速的拉下他的裤子,在他屁股上就是几下打,不轻不重,可对小孩子来说倒也算痛的了。   夜暮辰愣住了,他没想过他阿玛娶的女人的胆子那么大,小男孩愣住了,从出生就被捧在手心,连他阿玛额娘都没打过他,竟然被一个奴婢打了。   打了几下后,沈平安又帮他拉起裤子,拉着夜暮辰对小男孩说道:“刚才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暮辰哪里没娘了?我就是他娘。你以后再欺负他,我还像刚才那样打你。不准哭,收起眼泪,怎么也是个小男子汉,你看我家暮辰,被你推到了都没哭。”   沈平安正教训得起兴,不远处,夜离与夜锦一站一坐,并排看着这边。他两人却是在沈平安打小男孩的屁股时已经在那边了,只是两人明显也被震惊到了,断然没想到,她真的打了。   沈平安觉得差不多了,怕有人来看到,以为自己在欺负小孩子,拉着夜暮辰就要离开,哪想那小胖子瞄倒她身后的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就往那边跑。   沈平安被小胖子吓了一跳,回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心中暗道不好,只希望他们没看到她打他,讪笑着走过去,却是把夜暮辰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道:“臣妾见过王爷”而后看了看夜锦,看着夜离问道:“这位是?”   夜离冷冷的黑着脸,面无表情,低着声道:“怎么王妃没见过?此乃三皇子,这是三皇子的爱子暮风”夜离冷冷的介绍,说着还上下打量这沈平安。   沈平安自然是认识夜锦的,对于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人,想要不记得也困难,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罢了,万一夜离追问怎么会认识夜锦,岂不是解释不清楚了。   “臣妾见过三皇子”沈平安落落大方的见了礼,并没有什么尴尬,反倒笑着道:“臣妾鲁莽,打了小皇孙,实为越矩了,只是小皇孙不该骂暮辰,臣妾虽是新嫁妇,但如今也算是暮辰的娘,断然看不得别人这样说暮辰。臣妾也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省的传出去说皇家的孩子没教养。”她句句说的诚恳,让人觉得真是为了皇家。   夜锦皱了皱眉,看着沈平安,良久才道:“离王妃说的是,是本皇子管教不严了。暮风,跟暮辰道歉。”夜锦忽的严肃起来。   夜暮风本是不肯的,从小娇养的他那受到这样的待遇,可看着他艾玛的脸色,不情愿的对着夜暮辰说了对不起。   夜暮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原谅了他,扬起小脸看了看沈平安,握着她的小手却是紧了紧,自此开始,才变得依赖沈平安。   “三皇子即是要回,本王就不送了。暮辰,走”夜离依然冷着面,话语中没有一点情绪,只在伸手拉夜暮辰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些缓和。   夜暮辰乖巧的站到夜离身旁,夜离颔首跟三皇子夜锦告别,自行推着轮椅走开了,夜暮辰临走前回头对着沈平安做了个鬼脸,而后对着她开心一笑,沈平安看着也笑了起来。   “爷倒不曾想你也有如此手段,看来取得离王的信任指日可待,可是,爷突然觉得对你感兴趣了。”沈平安正看着夜暮辰,三皇子突然上前,气息都扑在沈平安的脸上,只见他捋起她的发丝轻嗅,语气暧昧。   “臣妾乃离王妃,请三皇子慎行慎言,大门······你自行寻着出去吧,臣妾尚有事就不奉陪了。”从他手中扯走自己的发丝,沈平安不做停留快步离开。   三皇子看着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更深,自语道:“你若继续这般有趣下去,说不定也还能留你,做个侍妾也罢。”挥袍转身慢悠的带着夜暮风离开了。    ☆、王爷有病   沈平安在王府中转悠了许久才找到厨房,除了三两个厨娘便是再无他人,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什么家丁丫鬟,厨房中更是没什么好吃的东西,随便找了个馒头啃着,沈平安脑子开始快速旋转:为何离王看似得皇上意,府中没几个人下人?夜锦让她找东西,所找是何物?如果夜锦与离王不合,夜锦又为何来离王府?还有夜锦的那番话,她是真心护着夜暮辰,难道他觉得自己是靠此来博得离王信任,好帮他偷东西?那么离王见她时冷面冷眼是知道她与夜锦的事?   要死了,如果夜离知道她与夜锦是认识的,那么,刚才她假装不知道夜锦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平安咬着馒头顿住了,这可不好玩了,偏这身体的原记忆她一点不没有了,就目前情况看来,在夜锦眼中,她对夜暮辰好是为了讨好夜离好偷东西献给他,进而讨好他,希望还能与他再续情缘;如果夜离知道她与夜锦是相识的,定然也知道她嫁进王府的目的,不过是慢慢接近他,偷取想要的,献给夜锦。   一番思索下来,沈平安得出个结论,不管在夜锦眼中还是夜离眼中,她,都是夜锦的人。   可是,她却是不想跟夜锦沾上半点关系,不为其他,若这具身体主人以前真的喜欢他,他却利用这份喜欢,也足以让现在的她想离他远点了。   那么夜离呢?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靠近?   沈平安几口吃下馒头,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在王府花园亭中看到了夜离与夜暮辰,好似夜离在教夜暮辰学习,沈平安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过去打个招呼,顺道探下夜离的口风。   夜离本是教着夜暮辰正识字的,抬眸看到沈平安已是近在眼前,只是直了直身子,冷面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就唤了身后的侍卫推他离开。   这侍卫沈平安是见过的,就是那日推着夜离去沈府的人。现在倒好,她笑眯眯的跑来想问个好,可人夜离却是话都不想跟她说一句,一脸冷若冰霜,离他三步怕就是被他周身寒气冻死了。   沈平安讪讪的对着夜离说了句王爷慢走,就着石凳子坐了下来,杵着头看着离开的夜离。   “喂,谢谢你啊!”沈平安正郁闷,她身旁没离开的夜暮辰扯了扯她的衣衫,小脸笑得快绽开了:“还从来没见人敢打夜暮风,皇爷爷疼他,所以都没人敢欺负他。”夜暮辰说着还能想起沈平安打他的那个场景,笑得更开心了。   “恩,以后他要是在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沈平安顺着他的话逗他开心。   “真的吗?拉勾勾。”夜暮辰说着伸出自己小小的手。   沈平安浅笑,也伸出了手。   而另一边,夜离并未离开,只是从沈平安所在的亭子看不到他罢了。隐在树后,冷冷的看着亭子里的沈平安与夜暮辰玩的开心,似乎相处不错。良久才略微转头问着身后的人道:“夜殇,你说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被叫夜殇的人正是推着他离开的侍卫,只见夜殇双手扶上论语,推着夜离调转了头要离开的样子,走出几步才道:“或许是真的失忆了,又或许只是假装,只是,这一切王爷无需挂怀,王爷只要养好身子就行。”   “你······罢了,本王倒是真要养好身子,莫做个拖累的人。”夜离冷冷的语气透出无尽的悲哀。   “王爷您又乱想了,何来拖累,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换得王府的人安生么。”   “罢······罢,回去吧”   夜幕降临,王府中本就人少,沈平安坐在房中无所事事,挑着灯芯玩,时不时望望门外,心中纠结,该怎样让沈叶儿再去找一床被子来,这样也不至于再趴桌子上睡,不想夜离突然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早些休息吧,本王今晚在书房。”   沈平安愣了一秒,心中奔腾不已,这意思是不是就是······她今晚可以睡床了?   还不待沈平安回他,夜离就示意夜殇推他离开,只留着沈平安一个冷冷的背影。   沈平安似生怕夜离反悔,几是在看不到夜离之后快速关门上楔,而后往床上一倒,开心不已,终于能好好的睡个觉了。   一闭眼一睁眼,或许是太累了,沈平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已天亮,懒懒的动了动身子,并没有唤沈叶儿来伺候,用发带松松的绑了发丝在身后,自己穿着着繁复的衣衫,短短几天她已经无数次想剪断这头发了。   “咚咚”沈平安纠结了好久也没有把衣衫穿好,就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沈叶儿,便匆匆去开门,门一开,沈平安愣住了,门外的人也一愣。   “王·······王爷”沈平安结语,这才发现,她虽然把所有衣衫都穿在了身上,可衣带一根都没有系好,露出里面的白色肚兜。   以迅雷之速把门关上,沈平安觉得自己的脸貌似着火了,须臾才堪堪道:“王爷可否帮臣妾唤下叶儿。”   “本王却也是能帮安儿的。”门外,夜离语气柔然,沈平安甚至还能听到他的笑般,便觉得脸更烫了。   “王······王爷,您·······”   “小姐,叶儿要进来了”沈平安还未说完话,沈叶儿就推门打断了她的话。在沈叶儿的帮助下,不到一盏茶功夫,衣衫就尽数被穿好。   夜离本是来唤沈平安一起用早饭的,等沈平安从房中出来,夜离让夜殇退下了,亦让沈叶儿不用跟着了,只是让沈平安与他一道去。沈平安见状,赶紧顶替了夜殇的位置,在后面推着夜离的轮椅。   虽然昨天已见过,这后院貌似除了夜殇与沈叶儿,一个人也没有,且晚上沈叶儿与夜殇夜殇不在后院伺候的,外院除了厨房的厨娘,亦是一个人也没有。然,她却不能贸然开口问。   “本王不喜人杂,有利于养病,安儿可是不习惯没人伺候,不然回头让夜殇我雇几个丫鬟下人回来罢!”夜离好似能看到沈平安的想法般,开口道。   “啊!不······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夜离突然说话,沈平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儿嫁与本王真是委屈你了。”夜离语气柔然,似夹着心疼。   听着夜离的话,沈平安又一瞬间无话可说,能怎么回,不委屈?并没有。委屈?也不敢说出来啊!   一顿早饭吃下来,沈平安觉得尴尬不已,夜离似乎太热情了,一口一个安儿,喊得好不顺口,时不时替她理下发丝,擦下嘴巴,吓得沈平安都不敢吃了。她总觉得王爷怪怪的,初见王爷如现在般语气温柔,笑容暖暖,昨天见过的王爷冷冷冰冰,拉着张脸,不苟言笑,难道他一夜之前打听清楚了自己其实真的跟夜锦没关系?还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坏人。   不不,不可能!难道是阴谋?   他是想试探自己?   “本王今日无事,安儿若无聊本王今天陪你逛逛王府,熟悉下环境可好?”夜离拿着帕子替沈平安擦去嘴角的残羹,柔情的看着她道。   沈平安一愣,夜离的柔情,她若不知是假装,怕也是会以为是真,眉不自觉的挑了挑,果然是试探,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答应,如果答应了,他定然会觉得自己是想探清王府的路,可如果不答应,是不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回夜离一笑,道:“恩,确实无聊,不如我们出府逛逛吧,王府虽大,可也无趣得很。”   “府外嘈杂,本王就不去了,安儿既然想去,本王一会遣夜殇陪你去”夜离就算拒绝,也还是衣服温温柔柔的样子。这样子,不知道多少无知少女看了,恐都为他沦陷。   “王爷不想去就不去了,王爷想做什么,臣妾陪你一道就好了。”沈平安娇羞低头,语气轻轻。心下一叹,难道你会假装,我就不会了吗?   “嗯,娶妻如安儿,本王此生足矣”夜离说着执起沈平安的手,看她的眼神真若视她如珍宝。   “王爷吃完了?”沈平安无声抽走自己的手,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王爷想去哪里?”他们彼此都在假装,可他装的太像了,她明知是假,就怕哪一天她当真了,深陷进去。   “去书房吧!”沈平安看不到,夜离柔情满满的眸子瞬时变了样,带着几分厌恶,几分狠厉,叫人看了生出几分怕意。   他们这一去书房就一直待到了晚上吃晚膳。   沈平安感叹这古人也确实无聊至极,他们吃过晚膳,夜离又继续钻进了书房看书,她无奈之下,跟着去,却是在书房打起了瞌睡,昏昏沉沉的直到夜离唤她回房才醒来。沈平安醒来起身就要独自走出去,夜离唤了她的名字,看着她道:“安儿不推我?”   “嗯?”沈平安迷蒙的看着夜离不明所以。   “安儿要丢下本王么?”夜离说着一脸委屈。   “王爷您·····不是···要在·······”沈平安突然打住,这王府是他的,想在那就在那,大不了自己今晚继续趴桌子呗。这样想着还是麻利的去推他。   废了好大力气把夜离弄到床上躺着,沈平安很自觉的吹了灯趴在桌子上。   “安儿?你怎么不过来?你去哪里了?”黑暗中,夜离明明知道她在哪里,还着急似的喊着她。   “王爷,臣妾在这边,王爷快歇息吧,臣妾趴桌子上睡就行。”沈平安头都懒得动,懒懒的回复他。   “安儿怎么能趴桌子上睡,快过来”夜离话说完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竟是撑着上身想要下来,跌下了床。沈平安吓了一跳,抹黑而去,‘砰砰’撞在椅子上好几回,痛得不行。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沈平安焦急的喊着夜离。   “本王没事”夜离轻声回她。   沈平安怕再碰到东西,干脆低下身子,用手摸着地前行,好不容易才摸到床边,伸手就摸到了夜离的手。夜离触到沈平安的手后,主动握上她的手一拉,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另一手一拉,把床上的被子拉了下来,盖在两人身上道:“本王跌了下来,安儿如何也是挪不动的,这后院如今就你我两人,就地先将就一晚罢,明天唤夜殇来帮忙,。”   “不行,地上寒凉,对你腿不好。”沈平安着实不愿这样被他抱着睡觉。   “那安儿把床上的铺垫拿下来垫在本王身下可好?”   夜离的话音才落,沈平安也不怕他看不到,迫不及待的点头道:“恩,恩,好,我现在就去拿”说着从他怀中爬起来,费尽力气才把铺垫垫在他身子下面,替他盖好被子,又要摸着前去桌子边。   夜离像知道他想法一样,她还未起身,就又被他用力拉倒,一只手搂抱着她,另一只手用力替他盖好被子,道:“安儿在这陪我可好?”温柔的话语带着点乞求。   沈平安微微呼气,他就算有心计,就算在利用自己,可这一刻大概是最无助的时候吧!就当是做件善事吧,应了他,倒是乖乖的躺在他怀里。   夜离搂着沈平安很快就呼吸均匀进入了梦想,听着他的呼吸,沈平安吊着的心才回到胸腔,早就打架的上下眼皮终于合在了一起,睡着了。   沈平安方进入梦乡,她身旁的夜离突然醒来,快速封了她的穴道,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须臾门外就响起了夜殇的声音。   沈平安醒来的时候夜离已经不在了,她依然还睡在地上,她猜想该是夜殇来帮他离开了,怕他有个万一,快速的起来,匆匆整理了下衣衫发丝,想去看看,一出门遇到了沈叶儿,问了下王爷竟是又去书房了。   沈平安手才碰到书房门,咯吱一声门就打开了,门内,夜殇开了门。看到她,夜殇也只是微微点头,道了句‘王妃’就回身去推夜离的轮椅。   “王爷,您······”沈平安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夜离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良久才对着夜殇道:“走吧。”   “是,王爷”夜殇领命推着夜离离开,只留下了沈平安。   看着离开的人,沈平安懵逼了,离王爷他,是不是有病?今天是温柔的离王,明天又是冷若冰霜的离王?精神分裂,双重人格来回转换!!!!!!   沈平安此刻只想大吼一句,王爷这他么不是精神病么!   扬天而看,心中哀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时间久了,自己会不会也分裂了······    ☆、沈府风波   沈平安痴站在原地想着,沈叶儿轻轻拽了她的衣衫,道:“王妃,王爷在前面等您呢!”   “等我?有什么事吗?”沈平安回了神,不解的问道。   “今日乃王妃三天回门之日,王妃可是忘了?”沈叶儿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王妃那样子,不用猜就知道。   “哦!回门啊!”沈平安轻声应了,随后小声嘀咕道:“回去后沈父又该交代些什么了吧!”这三人之间,她一时没办法弄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抑或说谁是比较好的一个坏人。   沈叶儿只听到沈平安的嘀咕声,并未听清,做奴才的也不好逾矩询问,只是当没听到,引着她前去找王爷。   这次,倒是夜离与沈平安一道乘马车。   夜离冷眼冷面,不言不笑,沈平安几次想说话,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就止住了,气氛显得略微尴尬。也好在离王府距沈府不远,一炷香的时间即到了沈府门口。   沈家的人早就等在外面迎他们。   “臣沈海见过王爷王妃。”   “臣女沈梦雪见过王爷”   “臣沈战见过王爷,王妃。”   对于沈梦雪可以漏了自己,沈平安倒是无感,她还没弄清沈梦雪的底细,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已注定不可能是要好的姐妹了。夜离点头示意他们无须多礼,夜殇直接就推着他进去了,沈父饶有余味的看了一眼沈平安,跟着走进去,沈梦雪对着沈平安冷哼一声,扭着腰肢就跟进去。   沈战一直等到沈平安走到跟前了,一把拉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言语亲切而关心:“安儿嫁过去可受苦了?”。   沈平安一愣,被他的关心吓到了,按理说纵然是亲哥哥,断然也不该这样搂抱。不知道沈战到底是第几个哥哥,微微挣扎道:“哥哥担心了,安儿无事。”   “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诉大哥,知道吗?”沈战说着才放开沈平安,上上下下仔细的看着她。   “知道了大哥”沈平安听着沈战的话,眉开眼笑,现在好了,弄清楚他是大哥了。说着手挽手他的手,显得亲切:“大哥,怎么不见娘还有其他两个哥哥?”   “安儿,你······大娘尚在礼佛,二弟三弟在里面等你呢!”沈战明显一愣,当初沈平安失忆诊断也是在的,只是谁想到王爷突然出现,接着就是她出嫁,倒并未上心,现今才感觉她是真正的变了个人,以前明明是讨厌自己的,不止自己,连着他娘,他的两个妹妹都讨厌,亲近的也只是跟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   纵然觉得沈平安变了,他倒也心喜,自小他就羡慕沈平安与她两个哥哥的关系,一直希望她也能拉着他的手说‘大哥,你看;大哥,一起玩啊;大哥··········’。   沈平安与沈战一同进去,有说有笑,恰好被迎出来的沈峻看到了,沈峻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才把沈平安悄悄的拉过去,小声问道:“平安,你怎么跟他有说有笑的了?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沈平安又懵逼了,这些关系要不要那么复杂,她看沈战那么关心她,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嘴角抽了抽道:“你说二哥还是三哥?”   “你傻了?我是你二哥!”沈峻一个暴栗就要敲上沈平安的额头,才想起她失忆了,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道:“二哥忘了你不记得了,前几日也不过短短相处了会,边走边跟你说吧,娘在房中等你。”   “啊!那王爷他······”沈平安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沈峻拖拉着离开,回头想看看夜离,却发现沈战还站在那里看着她,沈平安回他一笑就赶紧回头跟上沈峻的的步子。   沈平安紧紧跟着沈峻的步子,真是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沈战就沉稳可靠多了,沈峻却是张扬风风火火。   在沈平安觉得自己都快绕晕的时候,沈峻才停了下来,敲门道:“娘,平安来了。”   也没有等到回应,沈峻就推门而入,里面沈琪正抬药给躺在床上的沈母喝。   “二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不是说·······娘在礼佛吗?”沈平安不解的看着沈峻,又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沈母。   “哼,小人。”沈琪放下手中的碗,恼怒的道:“你出嫁第二天,娘就中毒了,幸好发现的及时,可是娘不愿告诉爹这事,只是说与爹爹,要为沈家积福,想要在佛堂日夜跪拜,我们也只好瞒着爹,请了大夫,眼下才有了好转,这事根本不用多想,肯定就是那四个贱人合谋想要害死娘。”   沈平安这才明白方才沈峻看沈战的眼神中不仅有讨厌,还有痛恨与杀意了,也了然沈琪口中是四个贱人是谁。难道,这真的是他们所谓?那么目的呢?沈家家母之位吗?   可是,她能感到,沈战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那么,这件事,与他有关还是无关?   沈平安悠悠走进,看着床上苍白的沈母,唤道:“娘,安儿来看你了。”   沈母缓缓睁眼,一滴泪却是滑出来,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娘因为中毒,暂时失语了。”沈峻实时解释给沈平安听。   看着沈母的泪水,以及嘴巴一张一合未说出的那句‘安儿,娘对不起你’沈平安的情绪却是再难控制,手握成圈,微微颤着。   “二哥、三哥,此事暂莫声张,也莫要让爹爹知道,不,沈府上下除了你们,谁也不要说,今日回门之后,明天我会寻个理由回来,再与你们做商量,眼下我先去正厅,你们好生照顾着娘。”   沈平安松开双手,拉起沈母的手,替她拭去眼泪:“娘,您一定会没事的,安儿明天又来看您。”   沈母见沈平安要走,紧紧拉着她的手,只是流泪。   “娘,王爷亦随着一道来,妹妹不能丢他不管,妹妹明天会再来的。”沈峻蹲下身子在沈府耳边道。   沈母这才放开沈平安,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她,直到门关上,看不到人。   沈平安坐在夜离旁,一幅心思并不在此,还在想着沈母的事,直到夜离出言要告辞,人都到厅堂门口了,沈父出言想与沈平安话别,说说父女情,沈平安都未听到。   “王妃?”沈叶儿见王爷与老爷都盯着沈平安,轻轻的碰了碰她。   “啊?”沈平安一回神就见夜离都到门口了,麻利的起身就跟过去。   “安儿,为父心中挂念你,有样东西要给你,你跟为父来书房。”看着要走的沈平安,沈海语气突然一转,带些威严。   沈平安皱了皱眉,回身道:“安儿今日累了,王爷身子也不好,就先行回府了,过几日安儿再来看望爹娘,那时爹再送女儿吧,女儿告别。”说完与夜离的轮椅并排一起离开。现在她一门心思在思索沈母的事,实在无力应付沈父,况,就算要她偷东西,她嫁到离王府也不过三两天,能知道些什么。   回到离王府,沈平安也没什么心思,只是呆坐着,想着沈母的事。如果真是沈战的娘所为,那么沈父定是会彻查的,沈母又为何不愿意告诉沈父?   沈平安只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团麻,乱糟糟的,没有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好多问题都想不明白。   夜晚临至,沈平安在看到夜离在门外还未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先开口:“臣妾知道了,王爷也早些休息吧!”说完把门轻轻关上,吹了灯爬到床上。   沈平安只想睡着了,明天早点醒来,去一趟沈府,看看沈母的情况。   “咚咚····王妃,王妃,您醒了吗?”沈平安还在睡梦中,门口沈叶儿敲着门。   “来了”沈平安起身披了衣服开门,开门看着外面天色尚早,问道:“叶儿,何事那么早?”   沈叶儿看着沈平安未醒的样子,迟疑道:“大公子派人传了话,夫人······夫人她······”   “恩?夫人怎么了?”沈平安问了句才反应过来,瞌睡也醒来一大半:“瞌睡我娘出事了?”   “昨晚半夜,半夜佛堂起火,下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很大,待火灭了,才发现,夫人与三公子·······都葬身火海了。”沈叶儿低着头,小声说道。   “什么!!!!怎么会?”沈平安扶着门的手一松,险些跌倒,还是沈叶儿眼尖赶忙扶住她。   “叶儿,快快帮我更衣,我要去沈府。”沈平安说着,急匆匆的拉着沈叶儿进去,一直催促着沈叶儿,不一会弄好后,都不来及与夜离打声招呼就带着沈叶儿直奔沈府。 ☆、凶手自尽   沈府门口白灯笼悬挂。   沈平安都等不及沈叶儿搀扶,自己跳下马车就跑了进去,灵堂之中,是沈母与沈琪,白布相遮,沈平安走上前,颤着手轻掀白布,却是连面容都看不清了,不忍再看,缓缓再次遮盖起来。   “安儿?你来了?”沈战本在安排着人事,回身看到沈平安,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说道:“大娘与三弟,他们······”   “我知道了,可查到什么了?”沈平安避开沈战伸出来想要拉她的手,略带戒备的看着他,她还记得三哥说这一切都是沈战母子四人所为,虽然没什么证据,可也不是不可能。   沈战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怔了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沈平安依然是那个讨厌他的沈平安,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时幻觉,尴尬的收回手,对着她却依然一脸柔情:“我已命人仔细清理佛堂,希望找出点蛛丝马迹,二弟亦在佛堂处,父亲听闻大娘与三弟的噩耗,惊痛过度晕倒了,安儿可要去看望父亲?”   “不了,先去佛堂吧!”沈平安还是觉得该去福堂看看,万一他们有什么漏掉的可以查出真相的线索。   沈府的佛堂本就僻静,沈母以礼佛为名养病更甚遣了下人离开,是以一场大火,硬是快燃烧殆尽了才被发现,残屋断檐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沈平安也顾不得沈战的阻拦,固执的走进佛堂里面,看着周边焦黑的一切,她的脑海中还能想到这场火该是有多大。   “平安”沈峻看到沈平安,大步走过去,轻轻抱着她,语气哽咽:“娘与三弟,他们······”   “二哥,我们会查明真相的。”沈平安无语安慰,她本就不善安慰人,现在这悲恸她虽然觉得难过,可毕竟她现在的灵魂始终无法与沈峻一般感同身受,沉默许久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还有什么可查的,定是他们所为。”沈峻放开沈平安直指沈战,一脸愤怒:“他娘一直痛恨着娘,肯定是他们密谋害死的,不想他们那么恶毒,连三弟也一起。”   沈平安一愣,没想到沈峻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这么直接的断言与沈战有关,毕竟都是沈家人,事情尚未查清,还不能下定论,她虽然也怀疑沈战等人,可又想如此一来事情闹得太大,总会查出来的,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便道:“二哥,莫要乱说,大哥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你······你怎么还帮着他?气死我了”沈峻听完沈平安的话袖子一甩,负气离开了。   “二哥······”沈平安唤着沈峻,他却理都不理。沈平安摇摇头,她这个二哥,怎么就这么的直肠子啊!如果真是沈战他们所为,肯定也会想好了应对的招数。可她心中倒希望,沈战不是这样的人。   “大哥,二哥向来如此,你莫介意,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定会让二哥向大哥道歉的。”沈平安看着沈战歉意一笑。   “都是一家人,安儿无须如此。我与二弟向来感情不好,他对此有怀疑我也能想明白。”沈战回着沈平安的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沈平安讪讪一笑,她总觉得沈战对沈平安似乎太好了,难道是恋妹癖?这样想着,沈平安指指了旁边道:“我去那边看看。”   佛堂外屋有一张床,是沈母在此歇息所用。站在烧成木炭的床前,沈平安又忆起昨天见到沈母时,她眼中的泪与那句对不起。她不知道沈母说那句对不起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心中微叹‘如果您真的女儿没有我这么幸运还能再活一次,希望您与她泉下能相遇’,默然转身,脚下不注意,踢了一个物什,那物什顺着方向前滑,打在前面倒下的木梁上才止住。   沈平安快步走过去捡起来,用衣衫擦干净上面的黑灰,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品质尚属一般,碧绿碧绿的,挂带早已烧毁,她翻转过来,另一面上面刻着个‘枫’字。   沈平安看沈战在外面指挥着人清理,便唤了个小厮过来问道:“府中可有带有枫字的人?枫树是枫。”   那小厮低首,想了许久道:“回禀小·····王妃,确实有一人,是府中的侍卫统领,叫秦枫,不过从昨天起,就没见过秦侍卫了。”小厮回完沈平安,作了揖才走开。   秦枫······不见了么?沈平安抬眸看向沈战,恰好沈战也看向她,便向着沈战走去,道:“大哥,可知道府中的秦枫秦侍卫?”   沈战想了想道:“知道,据说是父亲机缘下救了他,武功不错,父亲便让他做了府中的侍卫,一直以来也算勤恳,一年前父亲才升了他做了府中侍卫统领。”沈战说完看着沈平安道:“安儿怎的突然问起此人?”   沈平安并未把找到玉佩的事说出来,紧紧捏在手中,道:“方才听小厮说今天未见到秦侍卫,心下疑虑,不知道去哪找他?”   沈战也是聪明人,明知道沈平安有事瞒他,倒也未深究,道:“我带你去找他。”   “大哥能走开吗?”沈平安回身看了看身后一片狼藉。   “走吧。”沈战未多说,转身就先走了。沈平安本想问道地方,找个人带路独自去找的,她怕万一沈战与次有关。   一路折拐,沈平安与沈战来到了侍卫居住的院落。沈战使劲敲着秦枫的房门,没人应门,它便推了推房门,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沈战看了看沈平安一眼,让她往后退了退,抬脚踹开了房门。   沈战抬步走进去,刚到门口,抬手挡住了沈平安道:“安儿别进去了!”   沈平安疑惑的偏头一看,里面一览无遗,屋中房梁之上,一匹白布,一具尸体悬挂着,想来该是那秦枫了。   沈平安对着沈战摇头,表示自己想进去,沈战也未在阻拦,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她,惊于她的表现与胆量,哪个女子看了死人不是惊叫连连,沈平安此时没想那么多,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看的血腥恐怖片太多了。   沈平安绕着秦枫房中走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桌上的已知书信,伸手拿起来仔细看了起来。是一封遗书,上面的内容写的大致就是他在外赌博输了不少钱,前几日被债主以家人要挟,无奈酒醉下想去偷佛堂的金佛抵账,在佛堂遇到了三少爷沈琪,怕被识破杀人灭口,不想沈夫人醒来看到了,害怕下点燃了烛火,烧了佛堂,酒醒之后才隐约发现自己所为,悔恨不已,愧对沈大人的救命之恩,只能自尽以赎罪。   沈平安把信递给沈战,下人以经把秦枫的尸体放了下来,虽然刚才门开的瞬间她确实味道了一股酒味,可她还是轻轻拉起秦枫的衣袖闻了闻,浓浓的酒味扑面。   难道真是秦枫意外杀人?   “啪”沈战把手中的信拍在桌上,吓得沈平安慌忙回头,就听他道:“忘恩负义之人,竟然心生歹念,就算刀刮也弥补不了他犯下的大错。”   沈平安不语,只是看着沈战,须臾才道:“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大哥还是把这信给父亲送去吧!”   当沈海看完信,颤着手,信落在地,确认了笔迹确实是秦枫本人,沈海悔恨不已,捶胸顿足道:“引狼入室,当真是引狼入室,我要是知道会有今日之祸,当初就该任他自生自灭,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琪儿,我对不起沈家列·······”沈海话还未说完,因为太过激动再次昏厥过去,幸得沈战离得近,接住了他。   沈平安本想趁着与沈海说说沈母中毒的事,可看着床上沈海似瞬间苍老的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再告诉他,万一真是沈战母子所为,岂不是雪上加霜,况现在也没真凭实据,一切不过是沈琪与沈峻的推测,她也只不过略表怀疑。   沈平安这一来,在沈家就呆了七天,直至沈母与沈琪入土为安。期间夜离也来过几次,只是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就走了。觉沈家安顿的差不多,沈平安才带着沈叶儿回离王府。    ☆、待君归来   沈平安回到离王府,夜离只不过冷冷抬眸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教着夜暮辰识字。沈平安觉得累极,实在打不起心思来应付夜离的双重人格,直接让沈叶儿带她回了房。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一月有余,沈平安与夜离的相处也进入了循环的规律模式,她已经习惯了夜离在两重人格之间的自由转换,冷若冰霜时,她离他远远的,不语不往,柔情满满时,他们会一起看书、赏景,有说有笑,他会泰若自然的搂着她入睡,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平安依然是被咚咚敲门声吵醒的,迷糊中听到夜离的声音:“安儿,可醒来了?”   “恩,王爷稍候。”沈平安嘟囔着嗓音起了床,自己打理了衣衫许久,头发只简单梳理后披散着开了门。   门外夜离却是端着一碗粥,见沈平安开门了,递于她面前:“听叶儿说你昨晚不曾用膳,想来该饿了,给你准备了粥。”   沈平安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粥,他温柔的语气加上如此暖心的行为,放在旁人怕是早已感动不已,偏偏沈平安此刻想着的却是,他,有什么目的?抑或是她缺失的本体记忆中有什么是她猜测错的?还是夜离本身就爱慕沈平安?   不,不太可能!   那么,为什么?   “安儿?”夜离见她走神,轻声唤她。   “恩,有劳王爷了,臣妾来吧。”沈平安想归想,肚子饿倒也是事实,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回身把粥放在桌上,又才推夜离进屋。   “嫁入离王府倒是委屈了安儿,也无须如此客气的”夜离看着沈平安吃着粥,时不时还为她理发丝,:“安儿嫁入王府也许久了,本王行动不便,这王府以后总归要劳累安儿打理的,待安儿用了早膳本王陪你逛逛这王府,也好让安儿熟悉王府每个角落。”   沈平安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道:“恩,好。”夜离已不止三两次想要带她逛王府了,为什么?因为知道沈平安来的目的?   然她,却是什么目的都没有,要不要找机会与他说清楚呢?   “王爷········”   “安儿·······”   沈平安与夜离几乎是同时说话,沈平安讪讪一笑道:“王爷,先说吧!”   “安儿可是有话要说?”夜离笑看着沈平安,语气柔然。   “没什么,我们出去走走吧!”沈平安说着起身推夜离的轮椅,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说了。夜离他定是知道什么的,她现在说,倒显得刻意表明以便博取他的信任一般。   “嗯”夜离嘴角扯出个笑,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前方。   离王府着实大,加上夜离行动不便,他们这一圈逛下来费了不少时间,如夜离所说,府中真是没有没人打理,尚不说花花草草,枯死的枯死,一片残败的景象,就连那没人住的阁院楼亭也是厚厚一层灰尘遮盖。   沈平安越逛下去越觉得·······夜离是故意刁难她,如此凌乱不堪,她十天半个月也没办法打扫完啊!可是,夜离都这样说,她也没推托的借口,大不了叫上沈叶儿一起帮忙罢!这样想着,她舒气一笑,即是要打理,倒也该规划下。   夜离看着沈平安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修长苍白的手指轻敲轮椅扶手,嘴角一边微微上扬,心中暗道:“看来鱼儿要上钩了。”他若知道沈平安此时想着些什么,怕是一口血喷涌而出,昏过去。   用过晚膳后,夜离送沈平安回房,深情满满满满的看着她道:“本王从今夜要离开王府几天,安儿要好生照顾自己。”   沈平安先是一愣,而后浅笑,没有问他去做什么,只问他要去多久。   “三天”夜离拉着沈平安的手,轻声问道:“安儿都不问本王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吗?”   “王爷想告诉臣妾自然会说,不说便是臣妾不该知。不问不寻,待君归来。”沈平安说的平和,似多年的老夫妻般,然她心中也明镜似的,他有事或是假,给她时间空间寻要找的东西是真。只不过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她,没有什么想要找的。   “待君归来······待君归来”夜离喃喃重复着这句话,须臾才道:“得妻如安儿,本王就算行将就木也不枉此生了。”   沈平安明知他们两人都不过互相伪装罢了,可那句待君归来却是自心底而发,纵然知道他不过是与她虚与委蛇,她还是先慕恋上了他的柔情与暖笑。心有了感觉,她就没想过要去扼杀,不论他身残与否,不管他有子是否,她都想慢慢的撕开他的伪装,走进他的世界看看。   “王爷一路当心”沈平安看着夜离。   “嗯”夜离只应了一个字,叫了夜殇进来推他出去。   夜半月明,沈平安突然觉得似乎不习惯本该是他抱着她入睡的时间,而他不在。念头一现,陡然发现,习惯太过可怕,才短短一月余,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轻叹一声,摸黑点了灯,穿了衣裳开门往书房走去。   夜离的书房沈平安来过很多次,各种各样的名典书籍他都有,难怪才会他自己教夜暮辰识字。掌着灯绕过桌子,翻找了白纸与笔,仔细铺展好,沈平安提笔凭着白天与夜离逛王府的记忆,把整个王府的平面图画了下来,分别标注了各处所在与所用,而后在脑中开始规划怎么整改。   既然夜离刻意要‘离开’三天,她也料想他定是派人监视着她的,她也不能让他太过失望不是么,她倒想看看自己所做与他所想不符时,他会什么样的表情。   沈平安怎么也想不到,她确实是在被监视下,而监视的那个人会是夜离本人。与沈平安一墙之隔的暗房中,夜离悠闲的坐在轮椅之上,看着眼前的棋盘,眼角都溢出得意,看着夜殇,抬手示意他做事。   夜殇领命,从棋盘上摸起一颗棋子,照着沈平安的穴道打去,沈平安就软软的趴倒在桌子上。   暗房中烛光轻闪几下,只见夜离缓缓站起了身子,迈开步子对着夜殇道:“出去看看吧。”   夜殇轻轻把沈平安的身子抬起,抽出她画的平面图,递到夜离跟前。   夜离抬手接过来,随意的一看,冷冷一笑:“想不到她倒是记得仔细,也不枉费本王一场辛苦,陪她走了这许久。”他是话一出,招来了夜殇的一个白眼,他又接着道:“恩,不枉你推着本王与她走了这许久。蠢女人就是蠢女人。”夜离说着把那张纸丢给夜殇:“既然上钩了,我们出去游玩几天吧!希望那人能心满而归,还我离王府清静。”   夜殇照着之前的样子再把沈平安画好的放在她身下,才追上夜离:“王爷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为何不说出来。”   夜离突然站定,头微微偏了偏:“谁信?”   夜殇本要说的话堵在了喉间,是啊!谁会信一个前朝王爷呢!   日出鸡鸣,沈平安悠悠醒来,动了动手,发现被自己压得发麻,许久才缓和,伸了伸懒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走出去看了看天才微微亮,紧紧捏着手中的花纸,向着沈叶儿住的方向去。   沈平安的规划是美好的,想想也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让她再次懵逼的!当她听完厨娘的那句‘王爷每月领着皇上发的俸饷不过百两,王爷也不似其他王爷皇子有自己的产业,除了王府中的食膳花销,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她发现个问题,王爷好像很穷的样子!这不合常规啊,王爷他,不是应该很有钱吗?所以这是他没下人的最终原因,因为养不起那么多?   坐在亭中石凳上,沈平安挖空心思的想着没钱要怎么办,蓦然想起出嫁那天沈母递给她的箱子,风一样的回到房中,翻出了那个箱子,缓缓打开,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她猜想这些首饰应该是沈母自己的,她捡了出来单独放着,也算留个念想,至于金银钱财,留着也是无用,拿了几个银元宝装进荷包里,带着沈叶儿出了门。   沈平安也是第一次逛古代的街道,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拥挤不说,卖的东西多是粗陋之物,几番打听才找到了卖花草的地方,与老板定下了想要的花花草草,又买了些工具,拿着仅剩的银子,又去招了几个人帮忙把花草搬进王府。   沈平安本想花钱雇人一次性把王府整改好,可转念一想,反正也是清闲的人,自己也是可以来的,省下来的钱倒不如给夜离买点补身体的。   于是,兴起匆匆,王府又没有什么其他人,沈平安衣裙一脱,鞋子一甩,穿着里衣,扛着花锄头挖了起来。   她首先弄的地方是他与夜离的院子,那些花草已枯死,她一点一点拔除,再用花锄翻新泥土,再把买来的兰花栽好,不过小小一块地,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这都不说了,到晚上时,她的手酸痛抬不起来,两手掌上起了许多水泡。   “王妃生的娇惯,怎做得来这些粗活,待王爷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沈叶儿一边替她挑着手上的水泡,一边轻轻吹着:“小姐,疼么?”   沈平安咬了咬唇,看着沈叶儿委屈极了:“疼,真的很疼。”她就没设想到,沈平安的身体······也太娇嫩了。   “哎,王妃您对王爷好,也不必亲自动手啊!要不明天还是去雇几个短工罢!”沈叶儿说着见沈平安不备,快速的又挑开一个水泡,挤掉了里面的坏水。   “啧,叶儿,轻点,轻点”沈平安手颤了颤,双手加起来怕也有二十个水泡了,不破的时候还好,现在被挑破,痛感也就袭来了。   “好了,叶儿给王妃上药膏,包好,王妃这几天莫要沾水了”沈叶儿说着小心的为她擦药,再轻轻的包扎好。   沈平安看着自己的手只剩手指尖露出来,抬眸看着沈叶儿道:“这是不是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王妃切记不能沾水了”沈叶儿捂嘴轻笑。   ········   劳累了一天,沈平安睡得也安稳。   第二天,沈叶儿麻利的去外面找了几十个短工,有男有女,男的个个精壮,女的个个勤快,在沈平安的指挥下,除去较为偏远他们基本不会去过的地方,离王府更新换貌般,让人难以相信。她更是提笔亲提字,‘归来’两字落在牌匾上,挂在他与夜离的院落。   夕阳余晖下,沈平安看着门匾上的归来两字浅笑,夜离,待你归来,我与你,不再猜忌,不再伪装。   若能如此,最好。 ☆、交换秘密   三天期并未到,夜离就归来了,他只觉得那人或许等不了那么久,只要沈平安放出消息,他们肯定已经查探完了。他们归来已是深夜,夜暮辰睡着在他的怀里,冷峻的脸在看着夜暮辰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缓和。夜殇毫不费力的推着他们,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带着面具遮了脸,一身白衣飘飘落落,潇潇洒洒,与夜离、夜殇的一身黑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回来却是直接去了书房,也未曾留意王府中的变化。   “夜殇送暮辰回房吧!”书房门口,夜离示意夜殇抱起夜暮辰。   等夜殇抱着夜暮辰走开,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主动上前推着夜离进了书房,才关上门,那人就对着夜离轻道:“有人。”   那人说着轻步走过去,借着月色的光看到桌上趴着一个人,竟是睡着了,怕惊醒她干脆点了她的睡穴,这才点了灯道:“是她。”   夜离自行推着轮椅走过来,冷冷的皱了皱眉道:“你送她回去。”   那人嗯了一声抱着她离开。   那人抱着沈平安熟门熟路的找到她的房间,倒也算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拉被子替她盖上,月色下一瞬见到她的两手白色布带包裹着,疑惑的点了灯,把白布拆了开来,虽然涂了药膏,可也能看出那满满的一手掌水泡,思绪已转,他又拆开另一只手,也是相同的情况。那人呆呆的看着沈平安,嘴中轻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替她包裹好手,那人才慢悠悠的起身,吹了灯推出去,才走进书房,就见夜离坐在桌前,紧紧抿着唇,皱着眉,细细的看着桌上,那人走过去,语气轻松:“看什么呢?难道她睡这流口水弄脏你的东西了?”   夜离抬眸盯着他看,须臾才道:“夜离,摘了面具罢!”   烛光闪烁,发出几声滋滋声,那人听着夜离的话,缓缓拿下面具。面具下,一张与夜离一模一样的脸展现出来,只不过与夜离相比,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显得温柔极。两人乃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   “夜轩,你从不唤我全名,怎的今日可是又想说道些什么了?”夜离白衣轻甩,在侧边的软塌上躺下,缓缓道:“你变放心,我这个做弟弟的,无论如何也会护得你与暮辰周全,你们便放心是了。”   “世人都道离王有病,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又哪知其中的因由。可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以夜离之名娶妻,可你想过以后如何待她?休了?抑或就这样在王府不闻不问一辈子?”夜轩也不抬头,只是看着桌子:“或许,她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   “不是吗?不是又如何,我不需要一个爱着他人的女人做妻子,况且你也明知道她嫁进离王府所为何事,现在她恐怕已经达到目的了。”夜离说着轻轻阖上眼。   “或许我们真的不了解她呢?”夜轩说着拿起桌上的纸张让夜离自己看。   夜离晃悠起身拿过来看了看,越看脸上的笑慢慢退去,不解的看着夜轩。而那纸上是沈平安画的王府平面图,相比他们之前见到的,现在上面标注了更多,全是她整改过后的地方,栽种了些什么,该如何打理等等。   “难道她真的失忆了?”夜离不可置信的看着夜轩,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没道理,那日她见到夜锦·······”是啊,那日她见到夜锦没有慌乱,没有遮瞒,就只是说了····不认识。   也不待夜轩在说什么,夜离把纸留在了桌上,转身就了出去。犹豫许久才往他们的新房走去,因为看了图纸,也才仔细的留意了周边的改变,栽上了鲜艳的花,在月光下争相斗艳,院门口上,隐约可见‘归来’两字。归来,归来,她说待君归来。是这个意思吗?所以她·······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夜离手搭在门上,迟疑着要不要推门进去。脑中回想着与沈平安的一幕幕,似乎相处少而无味,不过是两人的互相伪装。又想到她的手,难道就是为了做这一切,所以自己动手弄的?夜离心微微一动,而后手握拳,终是没有推门进去,他还是难以相信,一场失忆,就能改变她原有的喜好,他坚信,这不过是她的计策。   沈平安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猛地坐起来,懵懵的看了看四周,脑中回忆自己并没有回到房中的记忆,昨夜隐约中似乎听到了说话声,是夜离回来了?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包着手的白色布带却是散了开来,沈平安怔住,看了许久,心中确信,昨夜是有人抱她过来的。   这样想着,她便开始推测起来,府中本就没几个人,叶儿抱不动不说,她也该会叫醒自己的;夜殇,也不可能,他那与夜离另一重的人格差不多的脸,一看就不可能,那就只剩夜离了,可他·······   沈平安的心荡了下,难道他并没有残疾?又为何隐瞒?她,又要不要问出口?如果问,意味着也要说出自己的秘密,他又是否会相信?   沈平安无力躺倒在床上,盯着帷幔想了许久,一想到夜离替她擦拭嘴角,替她整理发丝,对着她温柔浅笑,心跳就加速,说她没出息也好,经不起别人对她好也罢,她知道,她喜欢夜离,跨越了时空她嫁于他,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缘分。况昨天就想要彼此不再伪装,不再猜忌的,既然如此,就鼓起勇气告诉他,他信也好,不信也罢,她都想为了这份缘分努力。   沈平安是在一个僻静的偏亭找到夜离的,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棋盘,自己与自己下着棋。他看到了沈平安走来,抬头笑着看了看她,又低头研究着棋道道:“安儿醒了?昨夜回来太晚,就没打扰你了。”   沈平安应着他,坐到了他的对面,一双手在桌下绞着,须臾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安儿有何事?”夜离落下一子,看着她问道。   “我不知王爷会不会相信,我想告诉你,我不是沈平安,我又是沈平安,我没有失忆”   夜离听完她的第一句话就晕了,什么是沈平安,又不是沈平安,不解的看着她。沈平安见夜离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想了想道:“王爷可信借尸还魂这事?”   在沈平安望着他的眸光中,夜离缓缓点了点头,就听她继续道:“我并没有失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那些记忆,我不过是个外来者,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所以王爷,你,懂了吗?我并不是沈平安,可我又是沈平安,因为我本来也叫沈平安。”   夜离被沈平安的话绕得快晕了,可毕竟也是聪明之人,稍微理了理,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怔了怔道:“安儿的意思的,你是其他人,只不过恰巧也叫沈平安?”   “恩,对”沈平安见夜离理清了,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这·······”夜离看着她,余下的话却是说不出口,这世间古的事确实多得紧,可借尸还魂,也太过稀奇,叫他如何能相信?   沈平安看着夜离的表情,就知道他难以相信,也是,若不是自己来了这么一遭,她也难以相信,可她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样的事,只能看夜离自己信与不信了。   “为何与我说这些?”沉默许久,夜离才看着沈平安,仔细打量,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我若说我喜欢你,你信吗?我喜欢你的笑,喜欢你对我的好,喜欢你的温柔,我不想以你之间隔着猜忌与伪装,我唯一有的秘密,我想你知道。”沈平安说着突然起身,走到夜离身边,弯腰掰过他的脸对着她,又道:“在我的家乡,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做很大胆的事,比如······”话不说完,沈平安低头吻上夜离的唇。   夜离被沈平安的动作怔住,睁大眼看着她,待沈平安直起腰,夜离还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般,下一秒却是突然的脸红了起来。   “那个······这只是我的家乡······”沈平安才觉得她刚才的动作有多大胆,结语尴尬的解释着。   “我既喜欢你,我也不是那会顾忌太多的人,说与你这些只是想你知道,我在离王府并没有什么目的,若你也喜欢我,我希望能与你交换秘密,彼此了解。”沈平安语气铿然。   夜离看着沈平安,不笑也不语,良久才道:“本王······”可只两字,便又说不下去,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夜离的表情似很明确的告诉她一个答案,沈平安尴尬一笑,道:“王爷莫放在心中,且当我得了癔症乱说便可。”说完转身小跑着离开。   她设想过许多,独独没设想,夜离,或许并不喜欢她,对她好的一切都是做戏伪装。   “安······”夜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沈平安的话,她早已离开,来不及喊住她。看着她的背影,手轻抚上嘴唇,嘴角微微上扬,笑了。 ☆、无法信你   夜深至半,沈平安毫无睡意,趴在桌上,手调动着烛芯喃喃道:“今夜他该在这里的!难道说那些话吓到他了么,会不会把我当成妖孽杀了,宫闱之中向来就跟忌讳这些不是么?算了,不想了,先睡吧!”说着睡了蜡烛。抹黑爬到了床上。   而另一边,书房暗室中,夜离与夜殇对弈,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在想着沈平安白天说的话,回味着她那个浅浅的吻。   “王爷,到您了”夜殇落下手中的黑子,见夜离迟迟不动,只是盯着棋盘,这一看就许久,夜殇终是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道:“王爷到您了。”   “夜殇,你信鬼怪吗?”夜离回了神,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直视着夜殇问道。   “若是相信,属下怕早已死了,属下信的是人为。当年若不是······属下早就死了,如今还怎的跟王爷对弈。”   “那借尸还魂呢?你可听说过此类事?”夜离换了个姿势,双手垫下,头压在手臂上,嘟囔道:“本王该不该相信她?”   “王爷怎的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夜殇见他已是无心在下棋,自觉的把棋盘上的白字黑字各自归拢,而后才道:“属下虽不信,然这世间之事也无非不可能,属下倒是曾听过传言,边陲之处有个人死了三天后,突然活了过来,可是活过来后性格大变,说的许多话让都让人不解,就连以前的喜好也是不同的,这也许就是王爷所说的借尸还魂呢。”   若是沈平安在此,肯定会举手大叫‘对对,那就是我家乡人’。夜离听着夜殇的话,觉得这些都与沈平安对得上,嘴角轻笑,又问道:“如果遇上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   “遇上这样的人?”夜殇摸着下巴想了想才道:“属下也不知道。”   夜离轻舒一口气,直起身子,看着夜殇道:“若已然心动了呢?”   夜殇一怔,看着夜离严肃的表情,才堪堪道:“王爷所说的,莫非是她?”   夜离轻轻点了点头道:“今日她与本王说了这秘密,本王一时拿不准,该信还是不该信。”悠悠起了身:“她说·······她,喜欢本王。”说着摸上嘴唇,虽然意外,但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唇瓣的柔软般,又想到她现在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与位置,也不知道自己不过前朝皇室余孽,若是知道了还会喜欢自己吗?   夜殇听着夜离的话,轻轻一咳,掩饰尴尬,憋红了脸道:“这,属下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也觉得她似乎与以前确实不一样,只是,这情爱之事,属下着实不懂,王爷若是信她,就与她恩恩爱爱白头至老,若是不信,属下,自会替王爷解决了。”   “恩恩爱爱白头至老”什么东西突然刺痛了他的心,夜离微微眯了眯眼,就算他愿意,有人也未必肯让。因为沈平安而纠结的情绪瞬时被镇压下去,手微微捏紧,心中默默道:“沈平安,对不起,终究是要负了你的情了。”   “王爷,您······”突然变得压抑的氛围,夜殇察觉到了夜离的变化,走上前几步道:“王爷大可放心,只要王爷做了决定,属下拼命也会护她安宁的。”   “罢!本王无权无势,本就不想参与他们所谓的争斗,也不过被迫拉下水的,又何必再多拉一个无辜之人。”夜离微微抬头,脸上又是一副嬉笑的样子:“再说,这王府中有大王兄,有你,有暮辰,再加上我,就够了。”   “王爷,若是您想暗中组建属于您的·········”   “夜殇,无休止的争夺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大王兄已经因此而终身无法行走,我亦因此而不敢站在阳光下,都够了,只要我们不再被人抓到做了什么错事,安然过完这一生,来世再投入平常百姓家吧。”夜离打断了夜殇的话,手拍在他的肩上道:“本王不想复朝,这冷冷清清的离王府,就够了。”   “是”夜殇点了点头,他尊重夜离的决定。这样也好,毕竟,他亲眼见了他们所有的悲痛不是么。   ***********   沈平安发现夜离在可以回避她,接连好几天,只要见到她,总会找借口离开。一日晌午过后,沈平安拦住了夜离与夜殇,用眼神逼着夜殇离开,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直接说与我,我也不在乎,你何必处处躲我”沈平安站在夜殇面前,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带着几分质问。   夜离垂眸不看沈平安,语气轻柔而无味:“本王,无法相信你”说着自己滚动轮椅的轮子,与沈平安错开,背对背后又顿住道:“这些胡言乱语以后也切莫在人前再说,自古君王对这鬼神巫蛊之事在意的很,莫为自己招致祸难。”说完自行离开了,留下沈平安一人呆愣在原地。   沈平安懵愣了,不过思绪一转觉得夜离说的并没有什么错,换成她自己也未必就这样轻信了。他也并没有说不喜欢,也没有说喜欢,只说不信,所以他其实是有点喜欢的吗?   “王爷真的不信?”夜殇突然出现,从后面推着夜离,夜离把手放在腿上,头靠着轮椅的椅子,看着前方不语。   “属下倒觉得王爷相信了,所以才那样说,你只是怕她与大王妃一样,都·····”   “本王倒觉得你今天话多了些”夜离再次打断夜殇的话。夜殇识趣的不再说。   “安安,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平安正想着如何让夜离相信,她前面不远处,夜暮辰先看到了她,人还没到,就先问道。   “啊!是暮辰啊,说起来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沈平安蹲下身子摸了摸夜暮辰的头道:“恩,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呢?”   夜暮辰伸手拍掉沈平安的手,双手后负,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得意的道:“后天是皇爷爷的生辰,我这几天都在给皇爷爷准备礼物。”   “皇爷爷?”沈平安一时没反应过来,须臾才道:“皇上的生辰吗?”   “恩”夜暮辰点着头:“阿玛说,到时候他也要去的,安安也要去。”   沈平安眼角抽了抽,进宫啊!终究是逃不过面对那些莺莺燕燕么?离王长得也是很俊的,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喜欢,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他们嫉妒讨厌的对象了?万一她们给她下绊子该怎么应对,按照电视与小说上的套路,他们应该会让她当场献艺什么的?不行,不行,她需要研究研究怎么应对,这样想着,她几句话把缠着她要一起玩的夜暮辰打发走了,回到房中闭门苦思自己有什么才艺能稳胜那些没事就在家学习各种才艺的大家闺秀。 ☆、是不是他   沈平安在铜镜前仔细的照着,还时不时问着旁边的沈叶儿:“哎,叶儿你说我真的可以吗?没什么问题吧?”   “是,我的王妃,您漂亮得不得了,没什么问题,看上去很得体,不会失礼的。”沈叶儿在听了沈平安第十遍这样问的时候,终于是拉住了她绕弄头发的手道:“王妃你放心,您这样很好的。”   沈平安似还不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道:“你说这个青蓝色是不是太扎眼了?不行,要不我们换套白色的或者灰色的?”   “王妃,您真的很好,而且,王爷他在外面以后候着你很久了。”沈叶儿实在无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般担心起来了。   “恩,走吧!”沈平安深吸一口气,只希望今天进宫不出什么问题。   门外,夜离背对着房门正与夜暮辰逗笑着,沈平安许久未出来他虽没出言,心想是不是昨天的话伤了她的心,就听咯吱一声,他还未回头,就听怀中的夜暮辰道:“安安好看。”   沈平安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夜暮辰的这句话莫名一松,紧捏着衣衫的双手松了开来,浅笑道:“哎哟,小暮辰知道什么是好看么?”   夜暮辰坚定的点了点头道:“知道啊!我额娘就好看,你也好看。”   “走吧”夜离倏的打断沈平安与夜暮辰的话,始终也未曾回头看过沈平安,与夜暮辰轻语道:“暮辰下去走一会吧。”   “奥,好”夜暮辰得了夜离的允许,从他身上跳下去,笑着就跑去了沈平安身边,自然的拉起她的说就开始与她说道。   沈平安笑着与夜暮辰说话,一幅心思却是全在夜离身上,明明是那个温柔的人格,为什么偏偏连问她一声都不愿意,只是因为告诉了他自己的秘密吗?   沈平安本打算再与夜离说些什么,夜殇与夜离上了门口的两辆马车之一,夜离也只是出声问了夜暮辰,却没有看他们,夜暮辰表示要与沈平安一道,他就不再说什么。   夜离松手放下了帘子,即将完全遮上的瞬时,眸光轻斜,终于才看到了沈平安,长发绾了个半髻,余下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舞,一身青蓝衣衫,衬得她肤色白皙,窈窕美极。   帘子遮下,夜离才往轮椅上一靠,嘴角不自觉的咧了咧,果如暮辰所言,确实好看。   “你又何苦如此?只要你想·····”   “不想”夜离缓缓收了笑,眯上了眼,轻语道:“本王什么都给不了她。”   ··············   夜离无语,便也沉默了下来。   而他们后面的马车上,沈平安抱着夜暮辰,两人有说有笑。   “小暮辰的额娘是不是很漂亮啊?我与你额娘谁漂亮啊?”沈平安逗弄着夜暮辰。   “当然是我额娘啊,阿玛还总看着额娘的画像说话呢!”夜暮辰接过沈叶儿剥好的橘子塞在嘴中,边吃边道:“安安,挚爱是什么?阿玛经常说额娘是他的挚爱。”   “挚爱啊!”沈平安心中咯噔一声,似什么被撞击了,缓缓道:“就是你阿玛很爱很爱你额娘。”   “爱又是什么啊?”夜暮辰扬起小脸一脸天真的看着她。   “爱啊,要你以后长大了才知道。”沈平安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刮。   “我已经长大了”夜暮辰嘟着嘴,嘟囔道。   “恩恩,长大了。”沈平安顺着他的话应和着他,心绪却是早已飞到了天外。挚爱么?所以夜离,你不是不相信,只是你不喜欢我罢了。   沈平安那才滋生的爱意,似一点一点从心口剥离出来,只觉得窒息。   她最怕的不是他不相信,不是他不喜欢,而是,有另外一个比她重要很多很多的人占据着他的心,排她在外。   下了马车,沈平安也赌气般的不与夜离一起走,明明就是不喜欢,又何必只言不相信,给了自己希望。   沈平安低头跟着夜离就进了宫,连周边的风景,路都不曾留意一下,也没注意到前面夜离与夜殇停住了,硬生生的撞在了夜殇的后背上,鼻子酸痛酸痛的。   “王妃,您没事吧!”沈叶儿见状小跑上来轻声问道。   “没事,怎么回事?”沈平安说着侧移了一部,探着脑袋往前看。   “是三皇子”沈平安还未看到,前面的夜殇倒是先说了一句。   沈平安一听夜殇的话,慌忙又躲到了夜殇的身后,心中暗道‘怎么就忘了进宫必然会见到这货,那么长时间了他不找自己,这下遇到了还不必然会找机会问她’。   “呵,你们这些奴才,没见离王爷行动不便,你们还不去帮忙。”夜锦也看到了夜离,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帮忙,又看了看他周边问道:“怎么不见离王妃?”   听着夜锦的话,夜离才转头看了看,确实不见沈平安,柔然喊道:“安儿?安儿?”   沈平安低着头,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与夜离同排站立,轻声道:“王爷,臣妾在此偶感不适,走的慢了些。”   “恩,无碍”夜离说着温柔的抓起沈平安的手,柔情款款道:“安儿既是不舒服,本王抱着你可好?”   沈平安还未说话,夜锦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只听他笑道:“不想王爷与王妃恩爱如此,看来本皇子倒是做了手好媒,请求父皇定了这门好亲事,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算来,我倒也是要唤王妃一句‘王嫂’。”   沈平安听着夜锦的王嫂两个字,似乎别有他意,缓缓抬起头看着夜锦一笑,道:“三皇子说笑了,臣妾不敢当,嫁于王爷自然是该做一对恩爱夫妻的,臣妾也确实该感谢三皇子替臣妾牵的美好姻缘,无以为报,请受臣妾一拜”沈平安说着盈盈轻拜,并道:“谢过三皇子。”   夜锦看着沈平安不言,他没想过沈平安会说这样的话,也觉得她今日穿着与以前大不相同,清幽脱俗,带着傲劲,心中一阵异样,为何从前就没发现这样的她,莫名的想让他征服她。   “安儿已拜谢了三皇子,本王腿脚不便,就不表示谢意了”夜离心思甚敏,沈平安已不是往日的沈平安,三皇子的那眼神,分明就是起了兴趣了,捏着沈平安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谢不谢还不一定”夜锦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夜离的手就放开了沈平安,淡淡道:“走吧。”之后便再也未与沈平安说过只言片语。   富丽堂皇的皇宫正殿,坐满了朝臣与各家的子女,朝臣在前,家眷分男女两边对立而坐。沈平安无聊了坐了快一个时辰,才觉得真的自己想的太多。夜离虽然是王爷,座位却不靠前,也许是考虑到他行动不便,他们坐的地方靠近殿门口。   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羡慕嫉妒,没有人的刻意为难,她还隐约觉得偶尔能接收到别人几许同情的目光。   就连皇上也只是最初的时候浅显的提了夜离几句再无其他。   可是,皇上不是应该很疼爱他的吗?当初结婚时满城飘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皇家果然是深不可窥的地方。   无聊至极的歌舞表演,沈平安歪着头刚好能从窗口看到外面的月亮,又圆又大,不知道这明月下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这样想着,沈平安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又看夜离,微眯双眼,似乎睡着了般,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悄悄的起了身,走了出去。   沈平安才出去,夜离就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沈平安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想。   而上方坐席,夜锦也看到了沈平安离开,唤了身边的侍从,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就起身绕开众人的视线出去了。   夜离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他身旁夜暮辰早已睡着,想了想,叫了身后的侍从,交代了几句,只言是离王妃身体不适,他很少担心,若皇上问起就实话实说。   沈平安本只是想看一看吹吹风就进去的,可是月光下的皇宫确实美不胜收,不觉就顺着小路走了些距离,才察觉转身就要回去,手却是被人仅仅一抓,就听到个声音:“跟爷走。”   沈平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夜锦,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手,语气不善的道:“,放开我,你这般与王嫂拉拉扯扯,叫人看到了成和体统。”   夜锦快步拉着她走,直到一处假山处,猛地把她推靠到假山上,一手撑在假山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莫不是真的因为失忆有所改变,还是故意以此来勾起爷的注意?那么爷告诉你,很好,你引起爷的注意了,爷甚至都有点后悔让你嫁给那个残废了。”   沈平安后背被假山硌的生疼,但还是忍住了,侧头挣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道:“臣妾觉三皇子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要钻过他的手离开。   夜锦又怎么肯放她离开,双手捏上她的肩,使劲让她靠在假山上,身体也一个的压在沈平安身上,冷笑道:“你记着你是爷的女人,爷让你嫁给那个残废是让你去找东西的,不是让你去真与他谈情说爱的,一个残废,能给你什么快乐,今日,爷就让你认识认识,你是爷的女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夜锦说着松开她的肩,转而一手钳制着她的手,另一手开始拉扯她的衣衫。   “啪”的一声响划过静夜,沈平安使劲全力才挣脱了手,挥手就打在夜锦脸上。夜锦怎么也想不到,脑袋嗡嗡的响,就听沈平安推开他狠狠道:“夜锦,你混蛋,你要找的东西我不会帮你找,我也不是你的女人,他残也好,不残也罢,用不着你管,这辈子,我都是他的王妃,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哼,他的王妃?也还真不信了”夜锦受了沈平安的那一嘴巴,极力压着他的怒气,脸上的笑都带着几分怒气,他一个皇子何曾受到这样,越是难以驯服的,他反倒来了兴趣,走上前,在沈平安反拦之前就点了她的穴道。   “这个地方是宫中最癖冷的地方,不会有人来的,爷倒要看你能怎么办。”说着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而假山的一个暗处,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戴了一幅银色面具,正是夜离,压低了嗓音道:“哎哟,没想到三皇子竟是这样的·······禽兽,今日倒是亲眼见到了。”   “谁”夜锦停了手,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月光下,只看到一身黑衣以及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面具。   “爷的事轮不到你多管,再不离开休怪爷不客气”夜锦不知道来人是谁,可他身上流出的威压让他知道,来人武功并不低。   “我向来不爱管闲事,不过今日这闲事倒是管定了,因为·······我心情好”夜离压着嗓子冷冷道。他见夜锦跟出来,跟了出来,只是想最终确定沈平安所说是不是真,不想看到了夜锦与沈平安亲密想近,转身要走,就听到了巴掌声与沈平安的话,这才走了出来。   他的王妃,岂容别人沾染。   “那就别怪也不客气了。”夜锦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坏他的好事,该死。   “那三皇子就不要太客气。”夜离轻笑一声,这一笑倒更激怒了夜锦。   夜锦抽出腰上缠着的软剑,执剑直刺而去,速度也是极快。   夜离侧身多开夜锦的剑,并未与他直面交战,而是趁机到了沈平安身边,一手揽过她,看着回转身的夜锦道:“听说今天是皇帝生辰,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找一个死人呢?”   夜锦本想再次攻来,一听这话,这才想起这是什么日子,执剑冷冷的与面具下的双眼对视,最终冷哼着收了剑,转身离开,还不忘狠狠的留下一句话:“别让爷在见到你,不然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夜离没有回话,待看不到夜锦的身影了,才解开了沈平安的穴道,对着她问道:“你没事的话赶紧回去吧。”   “谢谢你”沈平安动了动,觉得后背疼,还是忍住了,看着夜离道:“不知你是?他日我定会报你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不敢当,只是看不过眼罢了,你也不必记在心上。”夜离说着错开沈平安就要走,不想沈平安忽然拉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脚步问道:“你身上的气味,与我认识的一个倒是很相似,你到底是谁?”沈平安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他身上的气味,与夜离······多么相像啊,被他搂在怀中的的感觉也是那么熟悉。   “想不到离王妃竟是这般轻浮之人”夜离说着转身,低头唇靠近沈平安的耳畔,轻声道:“随便拉住一个男人就说这气味你熟悉,莫不是离王妃想与我做完方才你与三皇子未做完的事?”   他的气息呼在耳朵上,沈平安身体微微一颤,猛地推开夜离,急道:“你与三皇子也没什么区别。”说着快步离开。   夜离看沈平安离开,也才快步离开,行至假山对面的树林中,找到等候着的夜殇,脱去身上的黑衣,穿好之前的衣袍,连忙让夜殇推着他回去,得赶在沈平安前回去,回到殿中,夜离命侍从点了檀木熏香,趁人不注意,绕着自己身上熏了熏。   也幸得沈平安不识路,东绕西绕回到殿中的时候,夜离又再次眯着眼假装瞌睡着,沈平安悄悄走进去,看着他,慢慢坐下去,靠近他嗅了嗅,满身的檀香味。周边看了看,就看到不远处的檀香,刚才似乎并没有。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那感觉,分明那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有两更 第一更先奉上 ☆、王爷落水   夜离送沈平安到门口,只道了句‘早点歇息’就返身要走。   “是不是你?”沈平安扒在门口,喊住了夜离问道:“假山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你不信我,不要紧,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就想只道,那个人是不是你。”   夜离背对着沈平安,眸子微闪。他示意夜殇带夜暮辰回房,才道:“不知王妃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让王妃失望了,本王,不是你口中的人,今日累了,王妃还是早日歇着吧。”   沈平安望着自己滚着轮椅离去的那个背影,良久才合上门。   夜离,那个人分明是你,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沈平安设了午茶,邀了夜离到王府花园赏花,可前些日子她才载下的花连花苞都没有。夜离心里跟明镜似的,心知她已有所怀疑,这邀请该是试探罢!虽然这样想,但心中又对她另眼相看,总归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去见她”夜轩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在一旁发呆许久的夜离。   “不行,保不齐她怎么试探,你的身体·····”夜离马上否决了夜轩的提议,而后猛的起身去见沈平安。   “你是觉得她什么也发现不了吗?”夜轩拉住夜离,才道:“她是真心喜欢你,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夜离看着夜轩,须臾才点了点头道:“非不信她,只是······”   “恩,我知道”夜轩向着夜离颔首。   沈平安见夜离出现,冷冷的看着她,一愣,夜离的第二重人格好几天没出现了,他会不会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记得,那么先验证另外一件事吧。   沈平安替夜殇推着夜离,示意夜殇他们两人有事要谈,夜殇看了看夜轩,见他点头就离开了。   “王爷,有一件事臣妾一直想问你,那就是······”沈平安推着夜轩,猛然一用力,把他推进了湖中。   夜轩不料她会如此,落水之前只听到了她问:“你其实根本没有残疾对不对?”就落进了水中,他本就腿脚不方便,又不识水性,不过须臾就慢慢沉进了水底。   沈平安见他久久没冒头,心下也慌了,顾不得其他‘砰’的一声也跳进了湖中,跳下去才发现自己也不会水,呛了好几口水后才拼命喊了句救命。   沈平安在失去意识前,在水中看到夜离一点一点沉下去,再抬头,看到夜殇跳了下来。   待沈平安悠悠睁眼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叶儿忙前忙后的,撑着身子起来,道:“叶儿,我怎么在这里,我刚才······”猛然想起,夜离他似乎不会水,可千万别出事,慌忙拉着沈叶儿问道:“叶儿,王爷他·····他·····他怎么样?”   “王爷他昏迷了,现在大夫正替王爷诊断”沈叶儿替她理好头发,又道:“王爷在偏房,王妃可要去瞧瞧?”   “去,去”沈平安几乎是立刻就回答,让沈叶儿赶紧领路。   沈平安推门而入,大夫方诊断完,叹了口气道:“他这身体你们怎么如此粗心大意,本就腿疾难愈常有病痛,你们还让他落了水,这次他若撑了过去也就无碍,再有下次,大罗神仙现世也救不活他。”   沈平安只觉的现在咯噔一跳,结语问着大夫:“大夫,那他现在·····”   “今夜必会有高烧,他撑过了就无碍,撑不过,准备后事吧!”大夫摇着头说着,让他们去领药。除了躺在床上不醒的病人,就只夜殇、沈叶儿、沈平安三人,沈叶儿自然担当了这件事。   沈平安让夜殇去与沈叶儿一起熬药,她照顾王爷,夜殇犹豫的看着她,还是走了出去。她缓缓走过去,拉起了夜轩的手,轻声道:“夜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你快好起来好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偏房的一个小隔间中,夜离站在里面,他自然听到了大夫的话,本是对沈平安生气的,可在听到她的一句句对不起后,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只盼夜轩能快点好起来。   夜轩虽然没有醒来,可意识还是稍微清醒的,他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照顾他,那么轻柔,那么温暖,迷糊中抓住了那只手,呓语道:“烟儿,是你吗?烟儿,不要走,不要走”   夜轩的声音虽然小,沈平安却是听了个清楚,端着药的手一顿,烟儿,是暮辰的额娘吗?顷刻的沉默后,沈平安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汤喂到他的口中,却是喂不进去,流了出来,她替她擦赶紧,再喂,还是喂不进去。   沈平安看了看药,再看了看床上的人,一口气喝了碗中的药,起身捏开他的嘴巴,弯身慢慢对上他的嘴巴,把药一口一口的渡进他的口中。   夜轩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与她的唇还碰在一起。沈平安也看到夜轩睁眼,慌忙离开,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方才,你·····你喝不进药,所以我才·····”   “恩”夜轩只应了一个字,就又陷进迷迷糊糊中。   果如大夫所说,夜轩道半夜就发起了高烧,烫手得很,沈平安一遍又一遍的进进出出,抬来凉水换着他额头的毛巾。直到凌晨天刚刚亮了鱼肚白,沈平安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高烧已退,才安心下来,这才安心的趴在床边,不一会就睡着了。   隔间中的夜离从小眼中见沈平安睡着了,才走了出来,找了毡子给她盖上,直直站立盯着沈平安看,手摸上她的唇。他见到了她如何喂药,那一刻,他差点就冲出来制止她,想着不觉用力擦了下她的唇,险些把她弄醒了。   夜离快速点了沈平安的穴,把她抱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替夜轩把了脉,脉象平稳,该是无碍了,才把他抱上轮椅,推到隔间,小心的放在床上,这才关了暗门。退出去后,夜离1把沈平安解穴让她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才脱了外袍,仅着中衣。   夜离躺下后,想了想,又假装醒来,猛地抓住沈平安的手。这一抓惊醒了沈平安,她悠悠睁眼,见夜离醒来看着自己,愣了愣,起身坐在床边惊喜的道:“王爷,您·····您醒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推下水的,我只是······我以为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听着沈平安一个又一个对不起,夜离拉着她的手一用力,沈平安不妨,倒在了夜离身上,重重的压着夜离,只听夜离一声闷哼,沈平安手支起身子才要起身,夜离双手扶上她的肩,近距离之下,两人四眼对视,良久,夜离浅笑,柔情满溢:“安儿,你很喜欢喂我药吗?”说着双手微微用力,压下了她的身子,准确的对上她的唇。   沈平安脑子嗡的一声就一片空白,没了反应,耳边响起夜离的话:“安儿昨夜做的,可能再来一遍?”   夜离呢喃的话语,夹着醋意。也直到内心想破门而出的那一刻,他才正视了自己的心意。是,她喜欢沈平安,喜欢到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还是嫉妒。嫉妒躺在那里的那个为什么不是他,嫉妒被喂药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唔··王爷,您·····”沈平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只听得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微微直起了身子。   “乖,听话”夜离打断沈平安的话,再次用力按下她的身体,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想喜欢你。”   沈平安本是在微微挣扎,听着他的话,却是不动了,什么叫‘我想喜欢你’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照顾了他一夜?   “王爷您······不必如此,是臣妾鲁莽在前,才害的王爷如此”沈平安趴在他的肩头,听到那句话本该开心的,可是一想到他昏迷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沈平安轻声问道:“王爷可是将臣妾当成了烟儿?让王爷失望了。”   “安儿,我······”夜离是没听到夜轩的轻语,可听她话也大概知道了些,本想要解释,可又没办法说出来,只道:“终有一日我会给你个答案。”说着放开了手。   没了禁锢,沈平安直起身子,还不忘替他拉了拉被子,道:“好”。而后浅浅一笑走了出去。   夜离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回味着与沈平安的吻,甜蜜的噗嗤笑出了声,然只一瞬,心中的美好被现实击碎,他,护不住沈平安的安全,他,也厌倦了身边的人一直陷入危险境地之中。一时间,他陷进了舍不弃沈平安,又护不住她的纠结思绪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 ☆、不想你死   皇上寿辰过后,沈平安才惊觉一切并非如她所想一般,当初想是皇上极看中夜离,如今看来,皇上根本不在乎他,如她所见,皇上对太子似乎也甚有不满,反倒对三皇子青睐有加,夜锦翻身为东宫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红墙白瓦遮盖的皇宫内,向来是是非非多,甚者改朝换代也不为奇。   她不信夜离会看不透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可恼的是夜离什么都不与她说,一想到夜离,她就更是恼怒,明明高烧中唤着其他女人的名字,醒来反倒跟她说想要喜欢她。   “王妃是怎么了?这一炷□□夫叹了多少回气了”沈叶儿抬了些点心进来,恰好看到沈平安叹气,以为她是愧疚,又安慰道:“王妃您莫要不安了,王爷不是没事了吗?何况,您又不是故意让王爷落水的,你昨夜照看了王爷一夜,肯定累极了,奴婢伺候你上床歇会吧!”   “没事,叶儿,有件事想问你”沈平安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了解王爷的事?”   “王爷的事?”沈叶儿不解的看着她道:“王爷的什么事?”   “王爷之前是是不是有个王妃叫烟儿?你知道她······她现在在哪里吗?王爷的腿又为何会残了?”沈平安嘴上问的随心,心中却是在意得很。   沈叶儿呆站想了会,才回沈平安道:“奴婢忘了王妃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离王妃奴婢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听府中的姐姐们说,离王妃美貌如花,婚后一年就给王爷生下了个小王子,可是之后竟然没人再见过她,也不知所踪,至于离王的腿,这个整个夜琉国的人都是知道的。”   沈叶儿的话戛然而止,快步走到门口,看了看,见周边没人,关上了房门,这才走到沈平安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本来是不知道,可七年前,也就是离王爷成亲时,那时候奴婢不过十一二岁,府中的姐姐说离王妃嫁给王爷真真是可惜了,奴婢好奇问了她,她悄悄告诉奴婢,离王爷是前朝遗留的王爷,至于他的腿,天生就是这样的。皇上圣明,当初王爷年级尚小,又如此样子,所以并未杀了他,反倒赐王爷国姓,还封了离王。”   “······”沈平安却是无话可说。   前朝王爷么!   做君王的,最怕的不就是夜离这样的前朝遗孽暗中纠结势力,反今复前,又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大的隐患,可当今皇上,不仅赐他姓,封他王,想必皇上是有十成把握他掀不起什么大浪。   至于他的腿,不用想,若要存活下来,必然该是要舍弃些交换的。所以他的身体才会这么虚弱。   沈平安心中蓦然有些心疼起夜离来,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三,当年小小年纪就承受着腿残的痛苦只为活下去,这离王府下人如此至少,除去确实没钱养这许多,还有的就是担心皇上对他心生疑虑吧。   所以他当初也许是知道沈平安嫁进王府的目的而不拒绝,一方面这是皇上赐婚,怕拒绝惹怒了皇上,二来,他也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沈平安现在一回想,也难怪皇上看她的眼神她会觉得有些怪异,想必皇上应该知道沈平安与夜锦的关系,那么夜锦的想法他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夜离,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夜锦与皇上都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大的魔力驱使沈父站在夜锦这一边?   想了许久,沈平安都没想透到底什么东西是他们都想要的,看来有些秘密还是要夜离亲自说出来。   “安安,安安,你在吗?”沈平安正想着事,门外夜暮辰站门外敲着门。   沈平安示意沈叶儿去开门,沈叶儿开了门,夜暮辰就道:“安安,我带了个人来见你。”   沈平安外头才看到夜暮辰身后跟着个小男孩,比夜暮辰小了些,怯生生的看着她,沈平安向着他笑了笑,对着他们招手道:“快进来。”   沈平安让沈叶儿再去备些点心给他们吃,摸了摸夜暮辰的头道:“暮辰,这么可爱的孩子是谁啊不会是你从外面拐回来的吧。”   “才不是呢!”夜暮辰推开沈平安的手,嘟着嘴道:“才不是呢,这是太子叔叔的儿子夜暮皓,他可是皇长孙,他四岁,我六岁,所以他也是我皇弟第。”   太子的儿子······   沈平安一惊,看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皇长孙,忙问夜暮辰是怎么把夜暮皓带到离王府的。   “不是我带他到这里的”夜暮辰拿了点心给夜暮皓,告诉他好好吃,才又接着道:“太子叔叔带他来的,每次太子叔叔来见阿玛都会带着暮皓弟弟来与我玩的。”   “暮辰经常见到暮皓吗?”沈平安伸手道夜暮皓面前,对着他甜甜一笑:“来安安姐姐抱抱你好不好啊?”   夜暮皓见此,反倒把头躲在夜暮辰身后不敢出来,夜暮辰小大人般拍了拍他道:“皇弟第不怕,安安不会伤害你的。”   沈平安只觉额间一抽,什么叫她不会伤害她,这第一印象留的也太差了吧,夜暮皓听了他的话,还真大了单子探出头看着沈平安,看了良久才伸出手让沈平安抱。   沈叶儿抬了不少糕点来,两个小孩子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夜暮皓与沈平安熟稔了不少,看着她也不再胆怯,偶尔还总能爆出一两句好笑的话。   两个孩子一直在她这里玩闹直至睡着,沈平安看着睡的安静的两个孩子,直直腰,果然陪小孩子玩闹是件很累的事,又怕太子找不到小皇子担忧,就遣了沈叶儿去说与夜殇告知一声。   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沈平安一夜未睡,此刻也瞌睡得不得了,就挨着他们躺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睡着了。   时至用完膳,夜离与太子一道找来,沈叶儿站在门外守着,与他们说了情况,夜离轻轻点了头道:“那今日便不留殿下在此用膳了,夜殇,抱小皇子出来。”   夜殇领了命,才要进去,夜离一想沈平安也睡在床上,这才喊住夜殇,看着沈叶儿道:“你去抱小皇子出来,记住,切莫惊醒了王妃。”   “是,王爷。”沈叶儿福了身子就进去了。   夜殇自然是明白人,知道夜离所想,倒是低着头笑了笑,太子一看这样子,便忍不住小声打趣:“哎哟,想不到离王爷还能再次这般情钟一人,看来我们的离王妃真是幸福不已啊!”   “殿下见笑了,只是昨夜臣弟大病一场,王妃照看了一夜未睡,两个孩子又玩闹了许久,着实不忍心扰她。”夜离话语轻柔,每说一句话就笑得更深。   而里面,沈平安向来睡觉深沉,沈叶儿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夜暮皓,不想才起身,沈平安竟是醒了过来,迷糊看了几眼沈叶儿,见是她,又回身看了看正睡得香的夜暮辰小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来了?”   沈叶儿抱着点了点头,告诉她太子是来带小皇子回去的。   沈平安让沈叶儿等一等,她起身整理了衣衫与头发,怕惊醒夜暮皓,就让沈叶儿抱着了,她走在前开了门就盈盈行礼:“臣妾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王爷,不小心睡着了,殿下见谅。”说着示意沈叶儿把小皇子交给了太子身后的侍卫。   送走了太子,沈平安的瞌睡也醒差不多了,与夜离吃了晚膳,直接与夜离说去书房谈事。书房中夜离也只是浅笑看着她,满眼柔情都快溢出了般。   沈平安皱了皱眉,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点,总让她以为他对自己有请,其实也不过是双重人格的极端,一个温柔至此,一个清冷如斯罢了。   “我不想你死”沈平安省去了那些客套的话,直接进入了主题:“我本是不知道的,今日才知你是前朝的王爷,那你应该很清楚皇上为什么留你活下来,不过是为了彰显他的圣明与宽宏大量,夜锦到底想寻什么,你知道是不是?不管是什么,我虽不帮他们找,可不代表他们没有派人盯着你,如今你就更不应该跟他们之中任何人牵扯上关系,尤其是太子,这事迟早会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你······”   “你是在关心本王?”夜离靠在轮椅上,直勾勾的看着沈平安笑:“你爱本王吗?”   “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好心与你说这些”沈平安愣了愣,而后微怒道。   “本王很正经啊,就想知道你爱不爱本王。”夜离坐直身子,看着她说:“你看,真的很正经。”   “夜离,够了”沈平安看着他这样子就一副怒从中来,轻咬着唇,须臾才道:“你既有爱的人,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以免让我产生误会,我话尽于此,既然嫁到了王府,总要考虑到以后的自身安全,还望王爷好好想想。”   话完,沈平安转身就走了出去,夜离看着她的后背嘴角咧得更开,轻轻唤住她道:“安儿,本王想本王倒是爱上你了,这可怎么办?”   沈平安的步子因为他的话生生止住,一颗心狂跳不已,想回身问他是不是真,又怕下一刻又听到他喊着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刚要提步再走,就听到夜离续道:“如此聪明伶俐的你,能看透那么多事,为何就这么不愿相信本王?”   沈平安握了握手,缓缓转身,看着夜离,须臾道:“不是不相信王爷,只是有些东西比起相信别人,还是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更好罢。”   夜离自行滚动轮椅到沈平安身前,拉上她的手一用力,硬是把她拽拉到他怀中,抱着她轻叹道:“不止夜锦,皇上,朝中许多大臣都是设了人在王府周边监视着,很多事现在本王真的很难对你解释,至于太子,虽有目的,可他心有仁爱,以后必然会是一代明君,他的目的本王也知道,可相对于那个目的,他也是把本王当朋友的。安儿放心,本王不会死的,就算为了你,也不会。”   夜离知道太子想要什么,他也与太子说了,他会努力帮着寻找,所以与太子做了交易,努力帮他找到拿东西,太子也必须得保证沈平安的安全。   这些,他没告诉沈平安。   所以,此刻他才能无所畏惧的说出喜欢她,爱上她的话。   “倒是安儿,如今知道本王不过一个前朝王爷,”夜离说着放开沈平安,只是拉着她是手,双眼与她对视,柔笑,似开玩笑般道:“我这前朝余孽活到现在,可谓处处如履薄冰,冰下是剧毒寒潭,你难道也要跟我一起么?”   夜离问的轻松,虽然之前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可现在又知道了自己的另一个面貌,难免有所犹豫与抉择,任何决定他都尊重,可紧紧握着沈平安的双手紧的已经不能再紧出卖了他。   “王爷您觉得我脚下就是花海漫烂吗?”明明知道他心中有其他人,可他的话带着蛊惑般,告诉她,他是真心的。   夜离握着她的手终是松了松,由心一笑:“此事一过,本王就向皇上请辞,免去这王爷名衔,与你到山花烂漫之处,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沈平安垂首,顷刻才道:“也不过奢望,自古君王多疑,怎会放你离开,便是与你在这王府安然度过也罢了。”   “安儿又何必如此聪颖,留给我们一个奢望又有何不可?”夜离说着放开她的手,才道:“安儿先去歇息吧,本王今夜有些事要处理。”   沈平安本想问什么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夜离看她离开,起身就往暗室而去,与夜轩商量事情。   而离王府周边,各人派来蹲守的人纷纷回禀,这之中又如何少的了夜锦的人。   夜锦抬听完下首跪着的人的话,抬起酒杯,一口入喉,沉默许久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边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去查查,先剪去他最信任的人,没了羽翼,爷看他还能怎么办。做得合理点,爷不想看到被剪去的人能翻身。”   “是”跪在下面的人领了命,几个飞身消失在了夜中。   夜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突然笑了起来:“沈平安······该你求爷的时候了,这次,爷该怎么对你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勤奋哦~~ 预计是两章 这是第三章 为各位小天使奉上 ☆、沈峻危难   沈峻入狱了。   皇上一道圣旨,斩立决。   当沈平安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天色刚亮,她正提笔写着书信给沈峻,提醒他莫牵入三皇子与太子的争斗漩涡中,听完沈战差来之人的话,她的手颤了颤,笔落在了纸上,面色一沉,喃喃道:“想不到那么快。”   然她再三询问送口信的人具体是何事,那人都不知道,知道询问无果,她便让那人回去了。   沈琪已亡,与沈平安一母的便只有沈峻了,可万万不能让他出了什么事。想至此,沈平安双手紧握,唤着沈叶儿就要去沈府。   沈平安走出院落,夜离就迎面而来,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料想她定然是知道了,也没隐瞒,只是拉住了她,轻声道:“安儿,事情始末尚不知,你莫要冲动。”   沈平安一愣,继而问道:“你可是知道什么了?”   “昨夜皇上召进宫中”夜离说着顿了顿,叹口气才道:“本王无能,救不了你二哥。”   “皇上找你进宫,到底······我二哥犯了什么事?”沈平安看着他的样子,拉着他的手道:“王爷不用自责,王爷处境臣妾明了得很,只是,二哥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刺杀皇上,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夜离回握着沈平安的手,眸子却是避开了她:“若不是太子差点以死相保,这个是株连九族之罪,整个沈家······”   沈平安怔住,身子都颤了颤,通敌叛国,若坐实了,必死无疑啊!“太子?”须臾才堪堪道:“二哥他是太子的人,那我大哥呢?”   夜离愣神后才反应过来,沈平安的状况,才对她道:“沈二公子自小是太子伴读,现在乃太子幕僚,至于大公子,乃是宫中禁卫军统领,可据本王所知,他是······”   夜离没说,沈平安却是知道,沈战他应该是三皇子的人。   如果,去找沈战,他,会不会帮她?   “王爷,臣妾想要回沈府”沈平安面色严肃,放开夜离的手走了几步后顿住身子,也未回头,声音不轻不响:“此事滋大,王爷······可否给臣妾一纸休书?王爷写好交给叶儿便好”她知道夜离一直都把自己置身事外,想清清静静的过完余生,她不能自私的把他又扯进来,说不定因此陨命,那他残腿之痛岂不白白遭了。   如果此去不归,就当他们两人缘浅。   “安儿”夜离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喊住她的步子,道:“本王不济,虽不能救出沈二公子,可本王的王妃,本王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护住的。”夜离的话顿了顿,又道:“安儿先去,本王随后即到。”   本是该欣喜的话语,沈平安眉头却是快打了结,别说在古代这皇权至上的地方,就是现在,通敌叛国也是死罪,她虽然相信沈峻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既然三皇子下手了,必然是想要置他死地而不生。   沈平安轻叹一声,道:“叶儿,伺候王爷写好休书带回沈家,不然就别让本小姐再见到你。”说完也不管剩下几个人什么的表情与心情,大步离开了。   沈叶儿愣在原地,看了看已不见人影的沈平安,又看了看夜离,结语问道:“王····王爷,奴婢这就去拿纸笔?”   夜离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叶儿,看得她连退几步,才对着夜殇道:“本王要她无事。”   “是”夜殇领命而去,夜离这才又看了一眼沈叶儿,对她道:“若是不想你家小姐出事,就按本王说的去做。”。在他瞬时变得冷清的目光下,沈叶儿呆呆的点了点头,夜离才让她去书房取了笔纸。   沈平安到了沈府,没找到沈海,怕是去早朝了,而沈战作为禁军统领更是常年待在宫中,可沈峻已经打入天牢,只待午时三刻行刑,此刻怕是已经在前往行刑的路上了,这可怎么办。   劫囚?她不识得刑场的路,也没那能力。   进宫求皇上?就算进去了,她未必能见到皇上。   那么,唯有三皇子了······   沈平安找了沈府管家,让管家准备了马匹,让人带她去皇宫,管家稍微犹豫,还是让人去准备了。   沈平安让人通报了找沈战,快一炷□□夫,沈战才来,一见沈平安,沈战英朗冷峻的脸瞬时变得柔和许多,唤道:“安儿”   “大哥,你一定要要帮我”沈平安焦急的抓上沈战的手,看无人注意,才轻声道:“你知道二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这件事只有三皇子能帮我,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沈平安不确信沈战会不会帮她,毕竟他们一母父的兄妹,况且向来不和,她在赌,赌她一直感觉到的沈战对她异样的好。   “三皇子?”沈战微愣,问道:“安儿为何要去见他?”沈战说着眼神略有闪躲。他知道沈平安与三皇子之间的事,可近来,三皇子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这样岂不是把她推向了虎口。   “我知道大哥是三皇上的人,而二哥·······”沈平安话语一转:“母亲与三哥已经不在,我不能让二哥再出事,我不管什么宫廷斗争,我只想二哥平安无事,所以,大哥,当我求你好不好,只要能你二哥,你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着屈膝跪了下去。   “安儿,你·····”沈战回首见有几个侍卫路过,投来了目光,赶紧把沈平安拉起来,不想沈平安任他拉也不起来,沈战抿着唇,须臾才道:“安儿快起来,三皇子你还是不要见了,如果你想救二弟,我带你去见皇上,这时辰,皇上也快下朝了。”   沈平安愣了愣神,没想到沈战会带她去见皇上,如果三皇子知道了,那他·····可是此刻想不得那么许多,事有轻重缓急,只能先对不起大哥了,这才点头应着起了身。   沈战带着沈平安换了一套侍卫服装,这才带她往皇上的书房去,才到门口,就被外面伺候的小太监拦了下来,说皇上正在休息。   “望公公禀告,卑职有事要禀告皇上。”沈战拱手弯腰客气的对着那太监说道。   那太监受宠若惊般,忙扶着沈战,朝书房看了看,为难的道:“沈统领,不是咱家不帮您,你是皇上与三皇子面前的红人,咱家巴结您还来不及呢,只是这犯事的是您沈家的二公子,皇上不追究沈家的罪责已是大恩,皇上早就知道您回来,这才明令不见任何人。”   “这·····谢过公公了”沈战说着就要去拉沈平安离开。   沈平安看着近在咫尺的希望,不能这样就熄灭了,一咬牙,使劲推了沈战,沈战不备,险些跌倒,方才说话的那个太监匆忙几步走过来扶着沈战,问他有没有事。沈平安见门口无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跑过去,推门就进去。   “来人啊,刺客,保护皇上”那太监放开沈战,就大声喊了起来。   沈平安才进去,侍卫就跟着进去,四五个侍卫拔刀相向,眼看就要砍下去。而上首,皇上面色憔悴,才要让人拿下贸然闯入的人。   “皇上,是我,我不是刺客”沈平安说着直直跪下,把束着的头发放下,急急磕头道:“臣女沈平安见过皇上,惊扰皇上,臣女该死,只是事情紧急,求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   “沈平安,离王妃”皇上镇定自若,眯着眼看着沈平安,良久才道:“朕知道你为何而来,谅你有情有义,就不计较了,出去吧。”说着挥手让他们出去。   “皇上,请听离王妃说一说所来为何也不可。”沈战懵了会,才反应过来,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剑拔弩张,替沈平安捏了把汗,现在听皇上赦免她的罪责,这才跪下说道。   “沈统领真叫朕好失望,朕把皇宫安危交于你,你却私情行事,叫朕日后再如何信与你?你且下去领罚吧。”皇上说着闭上眼,不再看他们。   “卑职知罪”沈战自认无话可辩解,低头认罪,欲再替沈平安说几句,再出去领罚。   沈平安起身拉住沈战,求着皇上:“皇上息怒,是臣女逼大哥的,与大哥无关,皇上要罚的话就罚臣女吧”说着又跪了下去:“只是,再受罚臣女想求皇上一件事,臣女甚是了解二哥,他视皇上为神明,拜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愿望,求皇上明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出去?”皇上盛怒,拿起桌上的书就往下丢,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卫赶紧过来拉他们。   “皇上···皇上····给臣女三天时间,臣妾定会证明他的清白,也不枉皇上盛世清明之名吗,如若不能,到时甘愿与二哥一起受邢·····”眼看就要被拖出去,沈平安顾不得其他,赶紧说道。   “等等”皇上倏的抬手,盯着沈平安看了许久,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侍卫放开了手,沈平安又趴回原地,恭敬的回道:“臣女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给臣女一个证明的机会。”   皇上沉默了许久,才冷冷道:“三天后的此时,朕要知道真相,否则,你拖累的可不止一个沈家了。”   沈平安自然知道皇上意思,紧咬着唇,而后才颤着道:“臣女明白,只是不敢期满皇上,离王爷已赐臣女一纸休书,此事与他无关,至于家父,更是不知臣女所为,沈统领亦是被臣女胁迫,望皇上明察,此事不过臣女一人所为······。”   “求皇上给王妃一个机会”沈平安的话音方落,他们身后,夜离在夜殇的帮助下,进了殿门,坐弯着腰道:“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王妃确实求臣休了她,只是臣不愿,臣虽然从不过问参与朝中事宜,只是臣相信王妃,也相信沈二公子忠心不改,不会做出此等事,臣亦愿与王妃共担罪责。”   夜离的突然出现,让皇上与沈平安都一愣。沈平安欲说话,被夜离用眼神直指了,皇上看着夜离,一双眼全是打量:“好,朕成全你们,小全子,令人押沈峻回天牢等候再审。”   “谢皇上”沈平安与沈战双双跪谢。   皇上不耐烦的挥手屏退了他们,门关上的刹那,沈平安抬头看到皇上正盯着她看,她不敢再放肆,乖乖的跟着走出去。   “皇上,奴才伺候你去歇息吧”一旁伺候的太监看着皇上闭眼加美问道。   “小全子,你说离王妃,背后有没有人?”皇上猛的睁开眼,目光暗含杀意。   “奴才不知,不过今天一看,倒觉得这女娃子有些勇气”小全子说着了过来搀扶皇上:“皇上六十如壮年,可也莫要生气,容易老了去。”   “哎”皇上顺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道:“小全子跟着朕也三十余年了吧,也学得圆滑了。”   “奴才不敢”小全子说着低了低头。   门外,沈平安别过了沈战,直直盯着夜离,想质问他,可夜离也不停下,沈平安无奈,只好跟了上去,一道回了王府。 ☆、战心恋安   “王爷您何必如此,不听劝告,非要搅进这浑水中来?”沈平安与夜离面对而坐,连连摇头:“就算我相信二哥是无辜的,可真要找到实据,难上加难,人证物证俱全,若是不能破解此事之中的玄机,离王府上上下下都难逃,你可想过暮辰,他那么小······”   “本王自然是思虑周全了”夜离打断沈平安喋喋话语:“皇上多疑,此事他若没有想不通的地方,任你皇亲国戚求情怕也没用,莫说本王一个前朝王爷了。王妃有心思多想那无谓之事,倒不如来看看这所谓的铁证可有端倪?”   沈平安看向夜离,就见他从袖中拿出一纸书信卷缓缓打开,轻语道:“本王让叶儿送了书信,求了刑部尚书,他们会多加照看沈二公子,以免遭人暗算。这书信乃得皇上允许拓印而来,外藩字样,本王却是不识,难看出其中异样。”   夜离说着,话语顿了顿,又道:“至于那刺客,已当场暴毙,死无对证。”   “恩”沈平安伸手接过书信,心中感恩夜离危难时没有抛下她,感恩他想的周全,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皇上应她三天期洗清沈峻的冤屈,可难保他们不会暗中下手,再来个死无对证。   “替沈家谢过王爷”沈平安盈盈一拜,继而仔细看起手中的书卷,良久才道:“我却是记不得二哥笔迹,亦不清楚他是不是通晓外藩文字。”   “沈二公子自小伴读太子身边,太子所学,沈二公子亦有学,据本王所在,沈二公子,是通晓这外藩文字的。”夜离不想在这种时刻再掐灭沈平安的希望,可,这也是事实。   沈平安毫不意外,太子将会成为日后的帝王,自然是要博学多才,懂他国言语,而本国除了太子与沈峻少有人通晓,不是太子,自然是沈峻了。皇上多疑,其实也是很想弄清这信与太子有无瓜葛的吧。   “我想去沈府,比对比对二哥的字迹”沈平安把书信折起来,看着夜离道:“王爷可要一起?”   “不了,安儿早去早归”夜离稍稍犹豫,拒绝了沈平安。   沈平安看着他点头,也未说什么,直奔沈府而去。   皇宫中。   夜战领了皇上罚的五十大板,都来不及上药,就又把厚重的锁甲穿在身上。与此同时,三皇子遣了人去请他。一听是三皇子找他,沈战的眉结在一起,忍痛弯腰捡起佩剑,还是跟着来人走了。   夜锦自小得皇上喜爱,在同龄皇子各自搬出宫中封王封地时,他却是留在了宫中,独得宫殿,美其名曰:感念三皇子孝心,留其侍奉母妃。朝中大臣人人似人精般,虽是这样说,可皇上对三皇子的喜爱甚至远超太子,自然就有人精自以为看出其中的奥妙,站队三皇子,是以与太子倒成了对立之势。   沈战进了三皇子的殿门,就见三皇子懒散的躺在上首软榻之上,阴沉着脸。   “臣见过三皇子”沈战忍着屁股上皮开肉绽的痛楚,犀利的跪了下去。   夜锦不语,转头冷冷的看了他许久,才悠悠起身走至沈战身边,抬脚就踹向沈战胸前。夜锦本就是习武之人,这一脚踹得沈战飞出几丈。   沈战挣扎着起来,一口鲜血涌上来,他紧闭双唇,还是溢了些出来。   “爷倒是不知道,爷花尽心思养的狗竟是会反咬爷一口”夜锦冷冷的看着沈战问道:“爷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叫你毁了,你说,爷该怎么对你?”   沈战低低垂着头,无话可回夜锦。   “你翅膀硬了,看样子,爷得掰断你的翅膀,让你飞不起来”夜锦见他不说话,反倒带着笑意道:“让你坚硬起翅膀的是谁呢?”夜锦轻步走过去,弯身在沈战耳边轻道:“爷又觉得不可放过始作俑者,你说,该怎么对沈···平····安呢?”夜锦一字一顿的念出沈平安的名字,就看到沈战的身子猛的绷直。   “三爷,此事是卑职的错,与安儿无关,求三爷不要伤害她”沈战突然磕头,便磕边道:“只要三爷放过安儿,卑职什么都愿意做。”   “啧”夜锦嘴角的笑更深:“爷怎么会伤害她呢?爷以前倒没发现她有趣得很”夜锦负手背转了身子:“爷不要的石头,爷也不允许别人捡去当璞玉珍藏着”。   夜锦不否认他不爱沈平安,就是因为不爱,他才能大手一挥,找皇上下了圣旨,赐她与夜离成亲。可当以为好言好语哄着她,一切都把控着的时候,那个他抛弃的人,突然变了,没了以前的软弱无主见,变得有勇有谋,变得对他不理不睬,变得吸引人目光了。   而在他心中觉得,本就是他的东西,他捡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捡回来后他会再弃之如敝履。   “三爷,您······”   “至于你”夜锦微微偏头,双眸冷然,打断沈战要说的话:“可是爱上你妹妹了?”   “三爷,不是的,不是,安儿她·····”沈战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良久才堪堪道:“只要三爷不伤害安儿,卑职愿现在就拔刀自刎,以报答三爷的栽培之恩。”   “啧啧,看样子还真是爱上了”夜锦的笑突然蔓延开来,伸手按住他要拔剑的手:“若是爷抢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又当如何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锦松开手,猛的一脚踹倒沈战,眼神冰冷,略带嫌恶道:“若再有下次,休怪爷不留情面,你说皇上知道你娘她······”夜锦话微微一顿,才接着道:“她会不会被当成探子处死呢?沈平安与你娘,看来,你只能选一个了。”   沈战跪倒在地,头抵在地上,眼睛睁得巨大,手指紧紧抠着地面,青筋鼓露,良久,才低声道:“卑职明白。”   因为有伤在身,皇上体谅沈战,借此让他回家闭门思过三天。沈战谢了恩,收拾一番就回了沈府。   沈战被皇上罚的消息三皇子特意命人传给了他的生母林芳箬耳中,还特意说明了原委。沈战忍着伤痛回到自己房间,不想林芳箬早已等候他多时。   “跪下”林芳箬一手撑在桌上,一手直指沈战:“你给我跪下”   “娘”沈战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句,终是直挺挺跪了下去。   林芳箬拿起桌上的藤条,几步走过去,就抽打在沈战后背,边打边道:“娘早就告诉你离那个小贱人远一点,她可是你妹妹,你是不是要气死娘啊?”   沈战不吭声,闷声承着林芳箬的抽打,再加上屁股上挨得五十大板,已是忍得满头大汗。   林芳箬虽然抽打着沈战的后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扔了藤条紧紧抱住沈战哭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是你怎么就不听娘的话呢,你怎么能喜欢沈平安。”   “娘”沈战听着林芳箬的小声哭泣,反手抱住她,倔强的道:“安儿她,不是我妹妹,你明明知道的,不是我的妹妹。”   “你”林芳箬颤着唇看着沈战,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就开始在屋中寻起东西来:“好,好,你非得逼死我是不是,那娘就如你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找了一圈都没寻到什么锋利的东西,转眼看到了沈战的剑,快步走上去,拔出他的剑就抵在脖颈上,哭道:“娘死后,你就称心如意了。”   “娘,不要”沈战连滚带爬到林芳箬身边,抓着她的裙衫,无力落泪道:“娘,你快放下剑,儿子听你的,都听你的”   “真的?”林芳箬顿住手,直勾勾的看着沈战。   沈战无力瘫坐着,纵然屁股上已经皮开肉绽,可他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滴泪缓缓落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芳箬这才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扶起沈战道:“战儿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总会有一天你会被寻回的,这一切都要借助三皇子,我们现在不得不倚靠他,天底下女人那么多,总有一日,娘会给你们寻个好过沈平安千万倍的。现在先上药吧,痛不痛?”   沈战默然不语,只是任由着林芳箬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甚至于林芳箬惊呼他的伤势时,他也只是脸埋在臂弯中,连哼都不哼一声。   送走林芳箬后,沈战才要关门,就听路过的丫鬟讲沈平安让人把沈峻写的字画全部找出,不知道是为何时。沈战才知道沈平安来了沈府,一脚已跨出门,想要去找沈平安,一下刻愣生生止住了步子,握着门的手使劲捏着,心绪一转,遣下人去拿酒,折身回了房。   沈战握着酒杯一杯又一杯下肚,脑中盘旋的全是夜锦与林芳箬的话,便更甚的喝着酒。酒坛都空出了好几个,沈战才酒醉倒在桌上,嘴中还小声念叨着:安儿,等我,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后,我就娶······   再无言语,竟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勤快的作者奉上今天的第二更~~~啦啦啦啦啦~~· ☆、同室偷窥   沈平安在沈峻书房中找道他执笔的外藩译文,想来该是他闲暇之时,把汉文译成外藩文字的,她尽找里面看起来与书信上是一个字的对比,费了些时间,最后却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译文上找到的字样,笔迹均与书信丝毫不差,竟连勾提之处都是一模一样,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平安放下手中的信,开始在书房中打起转。   莫说找到什么,现在这样子反倒把沈峻的罪责坐实了。一时间连沈平安都有些疑惑,难道真是沈峻通敌勾结外藩。   不行,她得去见一见沈峻。   想至此,沈平安开门才发现,竟是已经星明月朗了。不知不觉对了一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去见沈峻了。   沈平安退了回去,才要关上门,就看到不远处沈海走来,她快速关上门,不想让沈海看到她。现在的局势如此复杂,沈峻大概是站队太子的,而沈海,与沈战都是三皇子的人,那么沈峻之事,沈海又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论沈海知情或不知,她还是有必要去探探口风。刚关上的门缓缓打开,恰好看到沈海从这边路过,并没有进来。   沈平安微愣,不是来找她的么?看他行色匆匆,有什么事?来不及多想,提裙远远的跟了上去。   沈海手中提着灯笼在前,沈平安跟在后面,只能借着月光,几次差点跌倒,都小心的没发出声音。几次过弯,来到个很是僻静的地方,沈平安怕被发现不敢跟的太近,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月光下,沈海语气卑恭道:“臣见过三皇子,不知三皇子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黑夜中,夜锦语气傲然道:“爷倒是轻看你们父子了,养着你们可是咬别人的,不是反咬主子的。”   沈海一个激灵,跪了下去,颤颤道:“三皇子所言何意,微臣不明。”   “哦?”夜锦语音拖得长长的:“那你宝贝女儿求皇上替沈二公子开罪你知不知道呢?你那宝贝大儿子背着爷帮忙你知不知道呢?你可别忘了,那信是谁操笔的。”   夜锦句句逼问,沈海话顿,许久才急急道:“微臣确实不知那个忤逆女做出了此事。三皇子,微臣求求您,微臣就只剩战儿与峻儿两个孩子了,求三皇子放峻儿一马,微臣定会说服他为三皇子效力,况三皇子当初也说不会让峻儿出事的,求求您了。”。   “沈大人是觉得爷心胸很是豁达咯?还是觉得爷傻!他要能被说服,早投入爷的门下了不少吗?”夜锦说的轻松,语气冷得沈海身子一颤。   沈平安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往前靠了靠身子,不想一块石头被带下落在地方。放在常人可能根本听不到的声音,怎奈夜锦习武耳力惊人,被听了个清楚。   “什么人?”夜锦朝着这边大声喝道。   “哎呀,又被发现了”在沈平安惊慌该怎么办时,却是有一个人突然站在她身后出声,吓了她一跳。   那人手按上沈平安的肩,在她耳畔呵气,轻声道:“站着别动,待没人再离开。”   沈平安一怔,点了点头,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等人走出去后才想起这不是上次在皇宫救了她的人么。   夜锦看着走出来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脸上的那面具,冷哼道:“又是你。”   “正是在下”夜离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笑声盈盈:“在下真是不好意思了,一次又一次撞破三皇子的事,不过沈大人”他停了停道:“啧啧啧,虎毒不食子,沈大人这是把自己的儿子撕碎了吃啊!”   “你到底是何人,何以一次又一次破坏爷的事?”夜锦示意沈海赶紧离开,走上前几步,与夜离对立,手悄悄摸上了腰上的软剑。   “哎,三皇子莫要动气,在下不过恰好路过沈府,进来赏赏沈府的景罢了,哪想处处都有你。”夜离说着脚步轻点,朝着沈府外面而去。   夜锦岂能容忍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事,更何况他可能还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更不能留他活口。可等他追出来后,哪还见得到人影,恼怒的一掌打在树上,心中忧虑此人到底是何人,武功在他之上不说,上次是沈平安,这次是沈府?   夜锦微微眯着眼,他与沈平安或者沈府到底是什么关系。站立许久,才悻悻回了宫。   沈平安见人都走了,才小心翼翼的回了沈峻的书房,一进书房,快速的吹灭了蜡烛,蜡烛才灭,沈平安转身就撞上一个人,她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先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拦在她的腰上,语气悠然:“美人在怀,香如芳兰,不知美人可愿陪君否。”   这声音,不就是伪装后的夜离么!   沈平安听出是两次救她的人,呜呜说了几句,夜离干脆放手,把她抵在桌边,笑道:“美人几次送怀,在下不受岂不可惜了美人意?不知离王妃可是厌倦了离王,想要与在下双宿双飞啊!”   “混蛋,放开我”沈平安这样说,倒也没惧意,他几次救她,只是这嘴上功夫油滑得很,冷冷道:“离王胜过你千万倍,至少不像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总能闻道几许很少熟悉的味道,虽然有所怀疑,可自从她把夜轩推进水中大病一场后,倒是再也没有把眼前的人往夜离身上扯了。   夜离一愣,突然笑了起来:“恩,言之有理,在下是不敢真面示人的。”说着倒也放开了沈平安,话题一转道:“方才听三皇子所言,这书信该是沈府的人写的,你若想救沈二公子,不妨探查探查除了他,沈府还有谁能写外藩字,并能模仿的如此像。”   沈平安一愣,警觉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查这件事的?”   “自然是爱慕美人咯!啧啧啧,尤其是离王妃这样的,聪明伶俐”夜离说着靠近沈平安,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气息透过面具呼在她的脸上。   沈平安身子一颤,更加觉得这人熟悉得很,可是又想不起,难道是这身体原主人认识的人?这样一想就觉得想得通了,肯定很熟悉,所以靠近的时候才会引起她脑中潜意识,才会心跳加快的。   嗯,肯定是这样的。   沈平安不想被这感觉操控了,推开夜离,离他有些距离才道:“你既不愿说你是谁,我也不问。只请问,你还知道些什么?只要能救我二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沈平安说完,又觉得似乎不太妥当,连忙又道:“当然是金银钱财的报答。”   夜离笑了笑,道:“哎哟,倒是让在下激动了,还以为你能以身相许了。”   “你·····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的话,就出去。”沈平安伸手指门,哪想黑暗中指了个错误。   夜离抓着她的一根手指,轻轻拉住一带,又把她拉进怀中,笑道:“傻丫头,门在另一边。”   沈平安大窘,挣扎着要出来,夜离低头唇贴在她的耳畔,轻道:“你若不再挣扎,在下就带你去找证据。”   夜离这样一说,果然沈平安不动了,怪怪的任他搂着。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脸红得发烫,一颗心也狂跳不止。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原主人的潜意识作祟,淡定,淡定。   夜离满意一笑,搂着她轻轻开了门,左右张望见没人,脚步轻点,使上轻功,直接带着她去了沈海的书房顶。轻轻揭开顶上的瓦片,见里面没人,才带着她飘然落下,快速闪身进了书房,在沈平安惊讶的目光下,打开了暗室的门,而后拉着她躲了进去。   “这里·····这里不是我爹的书房吗?你怎么这么熟悉?”沈平安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嘘”夜离示意沈平安别说话,抬起了暗室墙壁上的一个暗格,恰好能看到书房里。他拉过沈平安让她看,沈平安瞧了瞧他,还是走过去看,恰好沈海走了进来。而夜离趁此从后面把沈平安整个圈在怀中。   沈平安又不敢出声,怕惊动沈海。只是用手掐着他的手臂用力旋转。   夜离吃痛,低头,在她耳边悄悄道:“听话,要是被发现,你就救不了沈二公子了。”   沈平安松开手,他脸上冰冷的面具与吐出的热气,都让她心底微颤,一种异样溢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再理他,专注的看着外面。   不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海让进来,推开门,沈战走了进去。   “爹,有什么事?”沈战走进,对着沈海显得很少恭敬。   “你是不是跟着平安一起胡闹了?”沈海责备的看着沈战,须臾道:“你怎么能任她胡闹,这要是惹怒了皇上,可是会连累整个沈家的。”   “是,孩儿知错了”沈战酒为全醒,站着都摇摇晃晃。   沈海看着他这幅样子,冷叹一声:“听闻今日挨了罚,可严重?”   “谢谢爹挂念,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沈平安在里面,听着他们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愧疚,沈战这顿打都是因为自己,自己只顾救沈峻,没想到他会受到牵连。   “作为大哥,为了兄弟受点罚倒也应该”夜离感觉到沈平安的动作,就知道她所想,轻语了那么一句。   沈海只是对沈战关心了几句,又见酒意未醒,并没有多家责备,嘱咐他让他多加休息,就让他出去了。   等沈战出去,沈海朝门口看了看,走到书架前,手指在书籍上一本一本轻点,最后在一本书前停下,轻轻拿出书,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进去,才又把书放了回去。这才熄了灯出了书房。   暗室中,夜离依然把沈平安圈在怀中,沈平安本以为会听到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不悦的小声道:“还不放开我?想不到阁下不仅见不得人,还是个偷窥狂。”   夜离听完她的话,倒轻笑了起来:“跟美人同室偷窥,同是偷窥狂,在下倒觉得美极了”说着把转过沈平安的身子,反正黑暗中也看不道什么,伸手摘下面具,身子压住沈平安,头低下,唇与她的唇触碰而过。   沈平安身子一颤,就要发火,下一刻,夜离的唇覆上她的唇,牙在她唇上轻轻一咬。沈平安愣住了,没想到这人会这样无耻,可夜离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本来是唇齿相触,突然变成了他攻城略地,石头撬开她的贝齿,寻着她的舌头。   沈平安脑子嗡嗡响,一片空白,只觉得熟悉极了,口中喃喃轻语:“夜离。”   夜离听清她的呢喃,身子一震,想莫不是她知道了!连忙退了几步,深深呼吸,平复撩起的火,道:“啧,美人与在下欢好,想着的却是别人,无趣无趣”嘴上这样说,心中倒是乐开了花。   “你·····你,不要脸,流氓”沈平安好不容易恢复了理智,气的不轻,又拿他无可奈何。   “走吧,看看此行可有收获”夜离说着把面具戴好,点了火折子打开暗门走出去。   两人在书架前,回忆着沈海手指停留的书,轻轻抽出来,打开,什么都没有,又顺着往后打开了几本,都没有,在他们疑惑之际,门外突然想起了声音:“里面的人快点出来,不然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沈平安一愣,这是沈海的声音,轻呼气,他们上当了。责备的眼神看着跟自己同室偷窥的人。   夜离似乎也没料到会上当,把沈平安拉到身旁,轻声道:“一会别离开我身边。”   幽幽火光下,沈平安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离开,一定不离开,你武功那么好,我离开才是傻。 ☆、真的是他   夜离在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就赶紧灭了火折子,拉着沈平安,沉思许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察觉异样的,可他听到了夜锦的声音,夜锦折而复返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现在与外面的人正面相交,没有什么好处。   “你可信我?”夜离低声问着沈平安。   沈平安犹豫后,点了点头,点了头后才发现他看不到,才道:“现在也只能信你了。”   夜离浅浅一笑:“只要你信我,我就护你周全。”   “我们走”沈平安还未准备好,夜离带着她腾空而起,破了屋顶而出。   而上方,夜锦似乎料到他们会这样,淡然站在屋顶等着。   “果然是你,今日你逃不出爷的手掌心”夜锦执剑负手而立,一双眸子想把夜离看个透彻。   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夜离多做停留,他不想与夜锦过招,寻着空隙带着沈平安就要走。可夜锦既然等他多时,又怎么会放他离开,步步紧逼。   夜离带着沈平安,要护着她安全,又要应付夜锦,自然会分心,也就不会注意到,另一边,沈战拔剑而起,直刺向他怀中的人。沈平安却是看到了,惊呼一声,夜离反应过来,已来不及躲开,他毫不迟疑的转身把自己的背对向沈战刺来的剑。   沈平安探头出去,想看一看,正好对上沈战,沈战一愣,慌忙拔出剑,一句话也未说,借着身上的伤,假装体力不支,跌落了下去。   夜离因为沈战的撤离,趁机才从那边逃离,而身后夜锦紧追不舍。沈平安手摸上夜离后背,一片湿黏,可想而知流了许多血,他的体力也快消耗完了,沈平安不想他因此丧命,推着他的身子道:“你快放开我一个人离开,带着我你走不掉的,你放心,他们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别说话”夜离忍着后背的痛,想她说的话也对,低头看到下面夜市繁华,人来人往,带着沈平安就跳了下去。融进了人群,沈平安搀扶着他躲开了夜锦的追踪,向着城外走去。   “喂,你别睡啊,前面有个破庙,你别睡啊。”夜离几乎整个体重都压在沈平安身上,她使尽力气架着他,好不容易才进了破庙,把他放在一堆草上,匆匆出去用树枝扫了破庙附近的血迹,拿着他的衣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段距离才返回来。   关上庙门,沈平安怕被夜锦追至发现,用嘴咬着火折子尾部,替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把自己衣衫一条一条撕下,绑住他的伤口,止住他再流血,处理好后才坐在草上,小心避开他伤口,努力让他侧卧在自己腿上。   夜离意识变得模糊,闭着双眼,颤着身子道:“安儿,冷。”   只这一句,沈平安就懵了。   这声音,她听了几百遍,除了夜离还有谁!   低头看着他脸上戴着的面具,犹豫许久,还是解开了面具。月光下,他双眼微闭,睫毛隐隐颤着,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与夜离一模一样的脸。   沈平安拿着面具,一时不知所措。自从推他落水后,她就打消了救她的人是夜离这个想法,可现在,竟然真的是他,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又难以相信了。大夫明明说他腿残,说他·······   双胞胎?   这样一个想法闪过沈平安的脑中,她轻呼一口气,也难怪了,如果是双胞胎就一切都有个合理的解释了。时而冰冷,时而温柔,想来该是两人轮流出现在世人面前,才会被人误解性格多变。   须臾沈平安才小心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替他盖在身上,微微搂紧了他,借着自己的体温给他些许温暖。   沈平安一夜未睡,天微微明时,夜离脸色稍微有所好转了,她才靠着柱子睡着了。   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进来,打在夜离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呆愣了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面具不在了。   轻叹一声,还是被她发现了。   夜离挣扎着起身,引得背上的剑伤生疼,忍不住嘶的一声轻哼了出来。沈平安惊醒,急急问道:“你没事吧?”   夜离抬头看着她,尴尬一笑,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面对沈平安,没有面具,没有轮椅,嘿嘿笑了几声,才道:“没事,辛苦安儿了。”   “别乱动,让我看看你伤口”沈平安只是关心他的伤势,没注意到他的窘迫。   “无碍,眼下先回王府,三皇子昨夜应该是见到你了”夜离说着伸手给沈平安,想拉她起身。   沈平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这样子还拉我,我自己起来。至于三皇子,我本就在为二哥开罪,他就算知道是我也没什么,倒是你,不能让他发现。”她边说着边起身,可因为让夜离枕着睡了一夜,脚麻没站稳,跌倒了下去。   夜离眼疾手快,快速拉着沈平安的手,只是他有伤在身,高估了自己,这一拉,他的伤口崩开,又开始流血,他也失去重心,压着沈平安就倒了下去。   “啊”沈平安一声尖叫,还好跌在草堆上的,嘴中嘟囔道:“都怪你。”   “是,是,怪我”夜离顺着她的话,语气却轻柔得很,可他就那样躺在沈平安的身上,也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两人头颈相交,夜离微偏头在沈平安耳边轻道:“安儿心里可是怪我骗你?”   “嗯?”沈平安微愣,这姿势怪异极了,没明白他的话,思索了会才道:“有何好怪的?你自然有你的苦衷。”   “安儿,我·····”   “你·····能不能先起来?”沈平安打断夜离的话,粗喘了一口气道:“我快被你压死了。”   夜离刚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压下,在沈平安耳畔嬉笑道:“王妃却是不懂本王,本王······疼爱尚来不及,怎么舍得压死王妃。”   “你·····”沈平安因为夜离的调戏,脸红心跳,恼怒的推着他:“你快起来。”   “啧,安儿弄疼了本王。”夜离嘴上说着,倒是爬了起来,还伴着几声轻哼。   “没事吧?我看看”“呀,伤口又裂开了,快让我帮你处理下。”   “安儿”夜离返身抓住沈平安的手,止住她的动作,轻言道:“先回王府,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本王几次三番隐藏身份出现在你身边,他多少会有些怀疑。”   “可是你的伤····”   “无碍”   在夜离的坚持下,他们两人还是紧赶回王府了。   夜离自然是绕着翻墙进去,沈叶儿一见沈平安,就惊呼连连,不停的问她发什么了什么事,怎么衣衫尽破,满身血污,沈平安解释不了那么多,随便搪塞了几句,沈叶儿倒也没再追问。   “王妃可在?”沈平安刚换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声音。   沈平安一愣,现在知道他们是双胞胎了,这应该是夜离的哥哥或弟弟,又想起自己以嘴喂药,总觉得有几分尴尬,还好他不清醒,并不知道,深吸一口气,开门道:“王爷,有何事?”   夜轩偏头看了看里面,见沈叶儿在,轻声道:“我都知道了,走吧!”   “啊!”沈平安一愣,不解的问道:“去哪里?”   “三皇子来了。”夜轩一语带过,夜殇就推着他先走了。不知道为何,当夜离告诉他沈平安知道他们是双生子之后,他心中有着微微的失落,那夜高烧,那个算不上是吻的吻,当时虽然迷糊,可此刻在心中却觉得清晰,盘萦在心间,似小猫般轻挠。   沈平安皱眉,没想到夜锦真么快就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前厅,夜锦傲然倚坐,沈平安与夜轩进来的时候,他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沈平安,似笑非笑的。   “不知道三皇子所来为何事?”夜轩冷着脸看着夜锦。   “王兄还是这样子”夜锦笑道:“皇弟不日前偶遇位行医高人,心念王兄,特带来给王兄瞧瞧,看看王兄的腿可有康复之望。”   夜轩冰封的脸倒是一笑,道:“那倒有劳三皇子,本王也习惯了,治好不治好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既是高人,倒有劳替本王把一把脉,看看本王还能活多长时日。”   跟着夜锦来的人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上前行了礼就提夜轩把脉。   沈平安站在旁边,嗤鼻轻哼了一声,夜锦肯定是已经怀疑夜离腿脚没事,只是怎么也会想不到,他们是双生子,却眼前的人是真的腿残了。   “王爷体弱,平时定要多加休息”随着夜锦来的人收了手,对着夜锦躬身领罪道:“老朽不才,王爷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夜锦一手支头,一手轻挥,让那人退下,显得很关系夜轩般说道:“这庸医,只会骗人,王兄莫要担心,皇弟定会为王兄寻得个可以医治的。”   “三皇子事务繁忙。本王体弱,就不多陪皇弟,夜殇,送三皇子出去”夜轩说着,示意沈平安推他。   “哎”夜锦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沈平安,笑道:“王兄身子乏惫,是该好好养着,皇弟有事与王嫂说,还请王嫂留步。”   沈平安挣脱夜锦的手,见夜轩看着她,她点了点头道:“夜殇先送王爷回去。”   “啧,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夜轩与夜殇都离开,夜锦把沈平安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她困在椅子上,问道:“爷知道昨夜的人是你,你到与爷说说,那帮你的人是谁?爷还道这残废是假装的,没想到是真的。”   夜锦说着起身,一手捏着沈平安的下巴,咬牙道:“难怪你也嫌弃这残废了,你倒告诉爷,你那姘夫是谁?”   沈平安挣不开他的手,倒把自己下巴弄得生疼,干脆不动了,直勾勾看着他,柔柔一笑:“三皇子可是在吃醋?”   夜锦微愣,捏着沈平安下巴的手一甩,起身恼怒的冷冷道:“你别忘了,你本来就是爷的女人,爷交代你做的事,你可记好了。”   “三皇子说笑了,臣妾离王妃,与三皇子却是没关系的,至于三皇子要找的东西,这王府中的任何东西,都与你无关。”沈平安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嘴中说道:“三皇子慢走不送。”   “爷还没准你走”夜锦一把抓住沈平安的手,拉过她,低头就吻在她唇上,在沈平安愣神之际,牙用力在她唇上一咬,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混蛋”沈平安推开夜锦,用手擦了擦嘴巴,转身就要走。   “爷该怎么对沈····二公子呢?”夜锦冷笑一声,如他意,沈平安的步子顿住,转身看着他。   “你若听话,爷还能留他活着”夜锦走上前,凑在沈平安耳边道:“今夜,爷派人来接你,你来,沈峻活,你不来,沈峻死。”   夜锦浅笑而去,留沈平安愣在原地。    ☆、两相交易   沈平安把夜锦与她说的话几乎原封原样说给夜离与夜轩听。夜轩望着夜离,询他的意见,夜离却是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平安破皮的唇,语气不悦道:“他可是欺负了你?”   沈平安与夜轩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夜离像个孩子似的起身,指腹略过她的唇问道:“这可是他所为?”   ·······   沈平安无语,脸倏的红了起来,看他那样子,感觉像自己出轨似的,扭转头错开他的眼神,坚定的说道:“明天就是皇上给的三天之期,我却什么头绪都没有,所以,今晚我会去见他。”   “不准”夜离脸色一拉,眸光暗冷下去:“三皇子的为人本王最清楚不过,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又怎么会轻易因为别人改变,他不过是骗你·····骗你····本王不准你去,倘若真找不到证据,本王明日便去劫了法场。”   夜离突然态度的转变让夜轩一愣,而后竟是微微一笑,看来他这个弟弟,倒真是爱上了眼前的姑娘。况他也觉得夜离说的对,是以出口劝道:“沈姑娘,阿离所言甚是,莫要沈二公子未救出,反倒你也陷进去。”   “啊,对了,安儿”夜离忽然拉着沈平安走到夜轩面前,对着眉笑眼开:“来来,这是我大哥,夜轩,大哥,这是······恩,你们都认识的,就不介绍了。”   沈平安只觉额前一排乌鸦飞过,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但还是对着夜轩颔首唤了句大哥。   门外“咚”的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沈平安就要去开门,夜离拉住了她,独自走过去,慢慢打开了个缝隙,见外面没人才拉开门,门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箭头上钉着一张纸。   “什么东西?”沈平安见夜离拿着纸走进来,凑过来问道。   夜离把纸条递给沈平安,展开了,上面只落了一个‘纸’字,沈平安左右翻转,还是没看到其他的东西,突然灵机一转,燃了火烛,放上去烤了烤,什么也没有,略作思索,又抬了水盆来,放入水中,还是什么都没有。   在夜离与夜轩惊奇的目光中,沈平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这纸上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得靠这些办法显现呢!”   夜离在房中走来走去,须臾笑道:“安儿说的对,也许证据是在纸上,可是不是这张纸,是所谓的那张沈二公子通敌叛国的书信。”   “可是这个······”沈平安指着水盆中的纸条,问道:“这个又是谁送来的,他又知道些什么?”   “本王倒或许知道是谁”夜离说着走到夜轩面前,表情严肃道:“哥,明日我与安儿进宫,夜殇会送你与暮辰暂时外出,我们平安无事便会去接你,若是有事,你与暮辰从此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阿离,你····”   夜轩的话还未说完,夜离握上沈平安的手道:“安儿是我妻,我既不愿抛她于难,必然要跟她一起的,就算是黄泉,也与她一道共赴”。   “再说,吉凶祸福尚未定,便是有机会的”夜离说着唤了夜殇进来,让他到晚上之时就送夜轩与夜暮辰离开。   “王爷,你不该趟进这浑水,那天,你就应该听我的,写下休书”待夜轩离开了,沈平安蓦然走来,主动抱上夜离,细语道:“若是真的难逃一死,那么,对不起。”她心中盘算着,如果真的不能正面沈峻清白,到时候她会全力承担下责任。   “傻瓜,肯定不会有事的”夜离心下一动,回抱着她,殊不知沈平安此刻想着的竟是与他一样,都想护彼此的周全。   夜离与沈平安在御书房等着皇上下早朝,沈平安却是怎么也坐不住,着急的走来走去,手心也满是汗渍。   ‘咯吱’一声,书房门被推开,皇上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皇子夜锦,沈海、沈战。夜离福神行了礼,皇上径直走过落座,看着沈平安与夜离道:“朕便叫了他们三人来旁听,你们且说说,找到了什么证据。”   “臣禀皇上,什么也未找到”夜离拉住要说话的沈平安,低头道:“望皇上赎罪。”   “你们这是拿朕消遣?”皇上脸色未变,稍显怒意,刚拿起的书啪的仍在桌上:“既然没找到证据,也休怪朕无情了。”   “皇上,臣尚有一事想说”夜离说着看了看夜锦等人,加了一句:“此事只能说与皇上您一人听。”   皇上靠在龙椅上,盯着夜离,须臾才挥手道:“其他人先出去。”   “嗻”   沈海与沈战自然不敢造次,临出去之前沈海还瞪了一眼沈平安。   沈平安担忧夜离,迟迟未走,夜离拍了拍她的手,告诉她没事,她才犹犹豫豫的跟着夜锦后面走了出去。   一出门,沈海就颤颤走开来,气急的对着沈平安道:“你啊你,你是不是要把整个沈家都毁了你才甘心,你二哥犯下如此大错,活该受惩罚,你又为何要生这多余的事。”   沈平安一怔,失望的看着沈海,叹道:“二哥在您心中就是这样子的人?您不救他不说,还说他活该”说着在他们三人巡视一番,略带鄙夷道:“女儿倒是忘了父亲是怎样的人了,为了讨好别人,女儿也可以卖的人”说完还不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夜锦。   “你·····你这个孽女,气死我了”沈海轻咳着,伸手就要打沈平安。   “沈大人,这可是皇宫”夜锦挡住沈海的手,眸子斜斜的看着他,沈海身子一颤,收回了手,冷哼一声,不再理沈平安。   “安儿,父亲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事关沈府上上下下,他很是担忧”一直不说话的沈战这才说了一句。   “战儿,莫要与他多说,为父没她这个女儿。”沈海明显被气的不轻。   “恰巧女儿也觉得没父亲也挺好的”沈平安本不想说的那么绝。可一想到,他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与三皇子勾结。那天她没有听到沈峻的事他到底参与没,可就算没参与,他怕是也不敢得罪夜锦。   “好好好”沈海指着沈平安的手颤了又颤,最后还是在夜锦的眼神威胁下才一甩手不说话了。   夜锦看着沈平安,突然靠近他,用只有他与沈平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啧,爷昨夜竟是没等到你,看来你与沈大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爷倒是对你更有兴趣了,离王妃,做爷的侍妾也还是不错的。”   沈平安不理他的胡言乱语,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嗤鼻一哼,干脆不理他。   而书房之中。   所有人都出去了,皇上见夜离什么也不说,忍不住先问道:“离王有何事要说?”   夜离这才自行推动轮椅,往前走了走道:“禀皇上,臣虽然没找到替沈二子开脱的证据,可昨日臣却是收到一张字条,上单书一‘纸’字,臣愚昧,不知其中含义,后一细想,或许那作为证据的书信有些线索。”   皇上听着夜离的话,才要命人找来那书信,夜离看穿他的想法,借着道:“当然,就算有些什么线索,空也是当不得证据的,臣所说之事也并非此事,臣想与皇上做一交易,换得沈峻、沈家与离王妃的平安。”   皇上看着夜离,觉得听到了这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笑道:“可笑,这天下都是朕的了,你还能拿什么与朕做交易?”   “皇上一直找的传··国··玉··玺··”夜离一字一顿说完,然后就看到皇上慢慢收了笑,眼中迸出杀意。   “皇上莫要误会,臣倒是真真没有这东西的”夜离知道皇上此刻心中所想,解释道:“臣这腿,已是恩赐,且也无心所谓复朝之事,这些年,臣的所作所为皇上自然是清楚的。臣虽没有,可臣愿替皇上寻得。”   皇上的眸子黯了又黯,看不出一丝情绪,良久道:“没有这玉玺,朕这皇帝也当得好好的,这天下,朕也管得好好的?”   夜离不惧,与皇上对视,许久道:“皇上果真不要的话,臣便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也只能凭皇上发落了。”作势就要走。   “好,朕就给你一次机会”皇上沉思片刻后问道:“朕听闻那玉玺中藏有秘密,你可知道?”   “皇上要臣知道,臣便知道,皇上要臣不知,臣便不知道”夜离答完,而后补道:“臣定会尽力为皇上寻得玉玺,至于沈二公子,皇上圣明,自然知道他忠心不二,恐是着了小人的道。”   “朕心中自有定论。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来寻那东西,若是找不到,离王的身体孱弱,早逝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你且出去吧。”皇上的话冰冷得没有一点人情味。   “嗻”夜离颔首。   待夜离出去,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公公刘全走了进去,皇上让他找出了作为沈峻的书信,拿在手中翻看了许久,命他点了火烛,把纸放在上面烤了烤,拿过来细看,良久才缓缓放下,疲惫的对着公公道:“小全子,朕真是老了”   “皇上说的什么话,皇上体泰安康,年轻得很”刘全说着走过去为皇上捏着肩。   “这可是外藩国进贡的金丝血纸,在宫中都稀有得很啊!”皇上说着闭上双眼,轻叹着气:“朕可只赏了两个人啊。”   刘全不做事,偏头看了看桌上的纸,而后才道:“这金丝纸倒是金贵,奴才也少见,据说是泷月国特产,血木所制,融了黄金与在其中,只要火一烤啊,就会显现金丝与血丝在上面,故此得名的。”   皇上闭着双眼,须臾才缓道:“你都知道的,那沈家的二儿子会不知道?”   “皇上说的是”刘全嬉着脸,笑了笑:“奴才给皇上泡杯茶?”   “罢了,你下去吧,朕歇息歇息。”皇上对着他摆摆手,就不在言语了。刘全自然识趣的退了出去。 ☆、洞房之礼   直到回了王府,沈平安还是一脸懵然,遣了沈叶儿离开,在卧房与夜离对坐沉默了许久后,才扯了扯夜离的衣衫,问道:“你与皇上到底说了什么?皇上怎么不追究了?”     “不过与皇上做了笔交易,想来也是划算的”夜离轻轻一笑,道:“重要的是沈二子无事,你也平安。”   沈平安微愣,脸色一点一点下拉,她心中气堵,他既是心里有她,愿意与她共度这余生,怎么偏要事事不让她知道,这样子,倘若以后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她却是什么都不了解,不清楚,她又能怎么办?不高兴的抽开手,沈平安起身背着夜离轻道:“王爷不说也罢,只是既然王爷不说,以后臣妾之事,王爷还是莫要再插手的好。”   夜离自然是感觉到了沈平安突然的情绪转变,快步走上去拉住要出去的她,轻叹道:“安儿既是嫁于本王,本王总要护着你安稳的,纵然付出些代价也是无谓的,何况些身外物,于本王也是没用的。”   沈平安推开夜离的手,回身望着他,摇头道:“我既心悦你,定是所有事都告诉你,除了不想让你猜忌,便是想告诉你,我是相信你的。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待王爷相信我的那一天再说吧。”   “安儿”夜离拉长了声音唤了沈平安,握着她的手贴近唇边,轻轻一吻道:“我自然是相信安儿的,安儿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就是。”   夜离便把所有事都一一说给沈平安听,沈平安这才了解了所有事。   当今皇上,本是前朝大将,举旗反叛,最终夺了皇位,一朝城破,前皇自缢而亡,皇上为显仁厚,留下了十七八岁的太子,却是囚禁他不得出,只派了一侍女侍奉日常饮食,不想几年后前太子与那侍女日久生情,暗自结合,生了双胞胎,便是夜离与夜轩。   他们的父亲深知,本就是背着皇上生下的孩子,若是让皇上知道是双生子,恐怕一个都留不下,是以把夜离藏了起来,而还是婴儿的夜轩,生生的被父亲折断了双腿。   皇上也是来看过的,确定孩子确实是双腿残废,心知是他的父亲所为,但还是没点破,还赐予了这离王封号,没过多久,他们的母亲就突发恶疾逝世。   夜离一直活在人后,见不得人,倒是看了不少书籍,自己照着武学书籍上学了武功,直到后来他们的父亲逝去后,夜轩才与他交替没人出现在人前一次。   沈平安紧紧握着夜离的说,心疼他们这些年的遭遇。也深知夜离的母亲根本不可能是突然发病死的。   “没了传国玉玺,皇上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怕是寝食难安?”沈平安听完所有的是,串联在一起,喃喃道:“所以不止皇上,太子,三皇子,还有我爹,他们都是冲着玉玺来的,而三皇子之野心,怕是想扳倒太子的。”   夜离默然点了点头,须臾道:“当日三皇子突然上书,求皇上把你嫁给我,我就大概猜到了,皇上定然也大概能想到,所以我并没有拒绝。我厌倦你争我斗,只想安安稳稳的与大哥活下去,若不是大哥为了我受了这不该受的苦,恐怕我早在出生之际已命亡,所以不能让他再受什么磨难了。”   “所以你想通过我嫁到王府的目的,洗清你们,告诉他们所有人,离王府没有玉玺”沈平安稍想就明白了了夜离的心思,随即笑道:“枉你聪明,离王府没有,可并不代表你不知道啊!”   “安儿果然伶俐”夜离反握着沈平安的手,指腹在她手背反复摩挲,笑道:“只要能证明离王府没有,大哥又常年不出府,就算皇上疑虑,只要我们不动,就能安然无虞。”   沈平安了然的点点头,也确实,皇上仁厚之名已传,夜轩又腿残体弱,只要离王府没有玉玺,皇上对他们的监管应该会放松些。   “那你怎么找得到玉玺?”沈平安蓦的想起这个问题,连忙问道。   “传言父皇当年自缢身亡后,玉玺也下落不明,而现今皇上留当时留大哥活命,也是心中猜想他肯定知道藏在了哪里,眼下也没什么头绪,皇上给了三个月,只怕在我找到前,有人就先引路了”夜离突然起身,弯腰抱起沈平安,轻柔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邪魅:“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想起,与安儿成亲半年余了,竟是一直没行那最重要的礼数。”   “嗯?”话题的突然转变,以及夜离突然抱起,沈平安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夜离看着她眼中闪着的小迷惑,低头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已是来到床前,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道:“行了这洞房之礼,安儿,才真正是我的妻。”说完两唇微合,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沈平安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如火烧,又被他的动作撩得身子一颤,心尖也颤了颤,结语道:“那···那个··我···”她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才女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可见过归见过,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突然找不到话来说,喉间咕咚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双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搓揉。   夜离伸手解着沈平安的衣带,沈平安咬着唇,闭着眼不敢看他,突然猛地睁开眼,制住他的动作,一脸认真与严肃和夜离对看,严肃道:“夜离,你既然想与我···与我··做··那事,你就得答应我,此生除非我死,你便不能再找其他的女人,你若不能答应,我们就礼到此止,免得以后麻烦。”   夜离一愣,继续笑了起来,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认真道:“我夜离发誓,此生只爱只娶只要沈平安一人,若违此事,不得善终。”   沈平安可没有伸出手指阻止他说,反倒认真的想了想道:“你可要记住今日的誓言。”   “自然是记住的”夜离说着另一只手早已把沈平安的衣带解开,起身一把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手摸上她结疤的唇,眼神微暗:“我倒是更但心那些觊觎安儿的人,都已经做了让我想杀死他的事了。”   沈平安挑眉,他这是在说夜锦要自己唇的事啊。   “我以后见他们就离远些就是了”夜离的手穿过衣衫突然扶上她的后背,如蚂蚁般在背上游走,痒极了。   “恩?见?见都不许见”夜离抽出手,把她系在脖子上的带子解开,轻轻褪去她的衣服,把她放倒在床上,再欺身压下时,他的衣衫都已尽脱。   两具温热的身体相触,两人都是一阵轻颤,夜离更是早已斗志昂然,手指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眸光都变得火热,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往下轻轻一吻她的鼻尖,继而含住她的唇轻吮。   沈平安自然的回应着她的吻,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嗯”沈平安不经意的一声轻吟自口中溢出。本是极力在让沈平安放松身体的夜离再也把持不住,一手轻轻揽住沈平安的腰,微微往上抬起,奋力前进。   “痛”夜离突然进入,沈平安痛呼,真个身子都紧绷着,如此一来,夜离怕伤了她,动也动不得,额头青筋鼓起,不动自己又难受。   “安儿,放松,一会就好了”夜离抱着沈平安,温柔的安慰着她。   “我没事”沈平安也直到初经人事痛是正常的,咬着牙缓了缓才说道。   “安儿”夜离着实难以忍耐,轻轻吻了吻沈平安,就开始律动起来。   夜离洁身,向来是没尝过女人味道的。现在又是与自己心爱的女人行这欢好之事,自然是一顿管饱,足足要了沈平安三次,沈平安已是腰酸,□□撕裂般疼痛,夜离却是神清气爽,才心疼的抱着沈平安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沈平安无力与他应答,闭着眼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离见此,穿衣起身,抬了盆温水,为她轻轻擦拭了身子,这才合衣与她一道躺着。   皇宫中。   夜锦奉命在御书房见皇上,皇上见到夜锦后,却是难得的沉着脸,也不拐弯直接对他道:“锦儿好进,往日里帮朕打理许多事,朕心中自然清楚,可你便记住了,长幼有序,他日宇儿为君,你为臣,要好好辅佐他。朕想,你也该有自己的府第了。”   皇上说完,也不听他的任何话,直接屏退了他。   “啊!”夜锦回到自己殿中,用力推翻了桌子,狠狠道:“爷做了那么多,却还不如那个废物,最后皇位还是他的,爷不甘心。”   “爷,宫中人杂,莫让人听了去。”刘浩站在旁边,朝外面看了看。   “谁敢说出去,爷就灭了他九族”夜锦愤愤坐下,良久恢复了理智才道:“老头子已经怀疑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派人抓紧时间给爷寻拿东西。离王应该是拿它跟老头子做交易了,从他那下手,太子那边,准备好,随时····”夜锦说着用手在脖颈上一抹。   “是,爷,卑职这就去安排。”刘浩躬身领命而去。   夜锦独坐,一双眸子眯起来,嘴角上扬,皇位也好,女人也罢,只要是他要的,他倒要看看,有什么得不到的,。    ☆、玉佩迷云   皇上给了夜离三月为期,寻找传国玉玺,眼看着过了一月,沈平安也未见他去找寻,倒是每天陪着她,悠闲得很。太子也时常带着夜暮皓来王府,夜暮皓倒是与沈平安混了个脸熟,每次一来就只找她与夜暮辰。   他们平和的过着,沈家却是两女同一天出嫁,大女儿沈梦雪嫁于三皇子夜锦为侧妃,二女儿沈梦雨嫁于太子夜修宇为侧妃。   当沈平安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微愣,眉角轻挑了挑。沈海真是好手段,两边都巴结,他虽站队夜锦,毕竟夜修宇是太子,不出意外就是以后的帝王,可夜锦野心勃勃,一心看向帝位,自然也不能低估。   不论将来谁做了君王,只要两个女儿做得好,得宠,他都能自保。   真是好一个父亲啊!儿女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棋子,只要有利自己,他想把棋子怎么放就怎么放。   沈峻虽得皇上恩典,免了灾祸,可也被皇上罢黜出宫,永不得再进皇宫,倒成了个闲人,他亦深知入狱之事的缘由,与沈海大吵一架后天天往离王府跑,没事教教夜暮辰与夜暮皓识文断字,时间长久,夜离倒也是叫他留在王府,他倒一点也不客气,立即回沈家收拾东西住进了王府外院。   这日,沈平安收拾着房中物件,不小心找到了当初在沈家佛堂秦枫留下的玉佩,她拿在手中摩挲着,脑中思索,当日沈母先是中毒的,而后才死于大火,秦枫虽有些功夫,可沈琪到底是个大男人,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他制住杀死。   她本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现在又这般静思一番,就更加肯定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叶儿,你去外院瞧瞧二哥在否,若在,告诉二哥等着我,我有事与他商议”沈平安把玉佩往怀中一揣,遣沈叶儿去看看。   沈平安径直去了书房,夜离与夜轩正在暗室博弈,她笑着跟夜轩说借用夜离一用,商量些事,夜轩二话不说,让夜殇抱他起来,让出了轮椅。   “安儿可是怀疑沈家的人”一路过来,夜离听完沈平安的疑惑后,理了理思绪道:“确如你所说,这下毒一事,沈二夫人与大公子极有嫌疑,可这纵火,我隐约觉得不那么简单。”   “你也这样想?”沈平安停住步子道:“现在想来,我娘与三哥或许是撞见了什么事。”   “恩,亦有可能”夜离点头附和道。   “王爷,王妃”他们两人正说着,已来到了沈峻住着的小院,沈峻远远的看到他们就喊道。   沈平安进了院子,把她与夜离的想法一一告知了沈峻,沈峻沉默不语,良久道:“我早就觉得这事不正常,肯定是那对贱人母子所为。”   “二哥”沈平安打住沈峻的话,悠悠才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这才要不是大哥帮忙,你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哼,他帮什么忙,有这些事还不是他与三皇子合谋的。”沈峻冷冷一哼,显得愤然。   “二哥,你仔细想想,当日我从家中回王府之后,可有什么你没注意的细节?”沈平安无奈摇头,他这二哥啊,怎么就这般不知道隐藏啊!   “没注意的事?”沈峻踱步走来走去,努力的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事。   “对了,那晚本来是我要守在母亲床前的,临时被太子召进了宫,三弟便去替我,临走之前,三弟说母亲中毒前给了他一个盒子,他还未打开,放在他的屋中,让我回来时顺道取来看看,再后来母亲与三弟出事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沈峻说着就拉着沈平安要去寻找。   “二哥,稍安勿躁”沈平安使劲拉住沈峻,看了看夜离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盒子?不然我们又何从寻起。”   “三弟倒是大概与我形容了盒子的样子,若是看到,我就能确认”沈俊说着急不可耐的就要回去。   “哎,二哥”沈平安拖长声音,再次拉住沈峻:“娘给三哥的东西若是什么证据,也不知道下毒之人知不知道,你这样贸然回去翻找,怎么会不引起注意,我们还得等等。”   “本王也甚同意王妃的意见”一直没说话的夜离,此刻歪着头看着沈平安,笑得甜蜜:“王妃聪明伶俐,考虑周全,沈二公子还是等等罢!”   夜离都这样了,沈峻那还能不听。   月上半空,沈平安敲响了沈峻的门。沈峻开门见沈平安身后跟这个人,疑惑问道:“平安,这位是?”   “奥,他很可靠,上次我救了他,放心。他武功高强,要是遇到什么事,也好保护我们”沈平安偷瞄这身旁带着面具的夜离,低头一笑。   “这就是沈二公子啊!幸会幸会”夜离沉声说着却是伸手揽上沈平安的腰,紧紧贴着她,笑着说道:“安儿与我说过很多次了。”   夜离变了声音,沈峻自然听不出,也如沈平安所想,沈峻把她拉到一旁就开始说叫起来,让她以后离他远点,她是离王妃,不能做什么逾越风矩之事。   沈平安嘴角抽了抽,瞅了一眼夜离,点头应和沈峻的话,表示自己知道,沈峻还不放心般,一起出去的时候他硬是站在夜离与沈平安中间,搞得他两人哭笑不得。   三人乔装进了沈府,在沈峻的带领下,去了沈琪的房间,点着火折子找东西,偶尔有路过的脚步声有赶紧灭了火折子。   “找到了,是这个”   沈琪的房间一直没人动过,沈峻在她书柜的一个抽屉中翻出这个盒子,示意两人过来,三人蹲在地上,借着火光打开盒子,里面除了半块玉佩,再无其他。   “又是玉佩”沈平安说着拿起了玉佩,靠近火光,仔细看了看,一愣,把玉佩递给沈峻道:“外藩字,你瞧瞧。”   “赐爱子···双月二年”沈峻喃喃念起来,须臾小声道:“这该是双月国皇室物品,可是只有一半,上面就这么几个字”。   “爱子?”沈平安重复了便,而后看着沈峻,没脑的来了一句:“二哥,你该不会是那双月国皇亲贵族吧。”   “乱说什么”沈峻把玉佩用步包好,揣了起来:“我们走吧,先离开再说。”   “不是你,难道是三哥?”沈平安跟在沈峻身后,忍不住道。   ······   到了王府,夜离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回到房中换衣服等着他们。   沈峻院中,三人盯着玉佩看了许久,也未看出什么端倪,沈峻轻言轻语的说道:“双月二年,已是二十五年前,据我所知,二十五年前,双月国国王弟弟皇甫律篡位,杀死了原国王,过了一年后,当今圣上举旗反叛,夺了······”沈峻回头看到夜离,才惊觉自己扯远了,连忙道:“可是母亲为什么会有这玉佩?”   “据我所知,沈夫人乃是前礼部尚书大人之女,断然不可能与双月国有什么瓜葛,这玉佩是赠予爱子的,又是二十五年前,不知沈府可有年纪二十四五的男丁?”夜离说着手指在桌上轻敲   沈平安听着沈峻的话,眉角一抽,这些古人,怎的就喜欢搞这些谋权篡位的事。   “沈府那么家丁护卫,多是壮青年,总不能一个一个询问”夜离话音才落,沈平安就接了过来:“如果母亲与三哥是死与双月国有关,我们贸然询问,会打草惊蛇的。”   “二十四五”沈峻在口中念叨着,须臾惊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沈战他····好像今年恰好二十五岁。”   “大哥?”沈平安疑惑的看着沈峻问道。   沈峻点了点头,道:“我只记得,那时我不会四五岁的样子,父亲有一天突然带了一对母子来,告诉母亲这是他在外面的女人以及孩子,并让我们叫他哥哥,那对母子便是沈战母子。”   “等等”沈平安打断沈峻的话道:“让我先理理,你的意思是沈战今年二十五?”沈平安见沈峻点了点头才接着道:“他是父亲在你们四五岁的时候才领回去的?为什么?”   沈峻如是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父亲不忠于母亲了。”   “不不”沈平安起身,踱步走着,自问道:“为什么四五岁了才带回去?可以一出生的时候就让他们知道的,到底有什么。”   “安儿”夜离喊住沈平安,让她别再走了,招手让她过来,才道:“本王倒是有法子,也许能知道这玉佩的秘密”说着让他们两人附耳过来,如是说着。   “可以吗”待夜离说完,沈峻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我看行,只要引蛇出了洞,自然能抓到他”沈平安极力赞同夜离的意见。   “你们都说行,那就试试吧”沈峻说着把玉佩收起来道:“我明日就回家。”   三人又商量了些对策,夜离与沈平安才离开。 ☆、暮皓失踪   夜离的计划还尚未得实施,宫中便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夜暮皓失踪了。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宣扬,皇上只是让了朝中大臣知道,且严令他们不准外传出去,暗地里派了人寻找。   “一定是夜锦”待夜离从宫中回来,沈平安听说了这件事后,毫不迟疑的就把这顶帽子扣在了夜锦的头上。   “本王觉得此事倒未必是三皇子所为”夜离抬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道:“他与太子向来不和,私下谁都明白,小皇孙失踪,必然会先怀疑到他,他的脑袋倒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蠢事。”   “那照你所说,恐是有另外的人也想对付太子?”沈平安说着拉了拉夜离,浅道:“宫中事杂,此事你可别再掺和了。”   夜离斜睨了一眼沈平安,倏的笑了起来:“王妃叫本王莫掺和,那你呢?能放心暮皓?”   沈平安抬眸看了看他,瘪瘪嘴道:“不放心归不放心,可我能怎么办,人少势微,便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了”沈平安突然起身往桌子上一趴,靠近夜离问道:“你倒是分析分析,谁有可能把暮皓掳走?”   夜离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浅浅一笑,俯身就吻上了上去。   “喂,你干嘛”沈平安一惊,起身看了看门外,见是没人,微恼道:“你怎么就这般爱耍流氓。”   “便也只是对王妃这般啊”夜离就连眼睛都含着笑意,伸手招她过来,沈平安冷哼一声不理他,他摇头浅笑收了手道:“这事恐怕只有太子殿下自己知道了。”   “太子?”沈平安疑惑的看着他,皱眉问他:“你的意思是,暮皓失踪是太子在幕后操作的?可是为什么?”   “这许久的成果,想必太子殿下也快要来收取了”夜离说着起身往旁边的轮椅上一坐:“安儿推本王出去走走?”   沈平安觉得他说的话也太神秘了,但还是依言而行,可借着发生的事就让她明白了些。正当她与夜离在府中花园吹着风晒着阳光时,夜修宇来拜访了。沈平安左瞧又瞧也不见得他那样子是丢儿儿子担心的样子。   “不知道殿下屈尊降贵而来所为何事啊?”沈平安一反常态,难得对太子表现出一丝不满。   夜修宇愣了愣,反倒笑了:“暮皓福深,不枉王妃疼爱他一场”说着他收了笑,负手直立:“昨夜宫中除了暮皓失踪了,还有一件事,本宫膳食被人下了毒,寝宫暗藏毒蛇毒蝎所,所以为了暮皓安全,本宫连夜让人悄悄带着暮皓出了宫,送他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太子殿下无须说与我夫妻这些的,爱妃她喜暮皓,知他无碍就好”夜离眼快,拉住了要说话的沈平安,淡淡道。   “本宫向来喜欢王爷,与你交好却是没有目的的,只是······”夜修宇的话顿了顿,见夜离面无表情,迟疑了会说道:“前些日子王爷救沈二公子,本宫也听说了,只凭一番话,就能救一个通敌叛国之人,本宫想王爷是否与父皇做了什么交易?”   “不知道殿下所指的交易是什么呢?”夜离看着湖中的水,风一吹,波光粼粼。   “传··国···玉··玺”太子一字一顿的说出,眼睛却是直直盯着夜离,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些什么,可他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呵”夜离倏的轻笑起来:“太子殿下果然聪明,如果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是皇上想要的,怕是只有那样东西,不过,本王答应为皇上寻,皇上亦给了本王三个月期,如今一月一过,本王却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呢!”   “本宫此来,就是想与你合作”夜修宇倒也直快,并没拐弯,直接说出了目的。   “太子殿下要失望了,本王······不想参与你们的争斗”夜离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显然要送客了。他之前虽与太子做了个小交易,要他日后成皇护得离王府安生,可是他如今拿了玉玺与皇上做交易,若是再与太子或三皇子扯上了干系,怕是他们也活不到太子登基。   “王爷你····”夜修宇一愣,没想他会拒绝,想到当初答应的条件,叹一口气道:“本宫是太子,继承皇位也是顺理之事,偏偏三弟处处与我争较,况只要本宫做了皇上,王爷你的处境也会更好不是吗?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王妃,为暮辰想想。”   “王爷三思,不用急于答复本宫,本宫就先回宫了”夜修宇说完转身即走。   “王爷”沈平安见夜离陷入沉思,忍不住喊道。   “回去吧”夜离微微闭眼轻呼一口气。   “王爷怎么想的?”沈平安觉得夜修宇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皇上性疑,这皇位,既不是三皇子的,也不是太子的,皇上暂无禅位之意,你说现在他们两人急着寻找玉玺,皇上会做何想?”夜离明白沈平安心中所想,反手握着她的手道:“苦了安儿了,只是安儿莫怕,便是拼了命,本王也要护你们周全的。”   “噗”沈平安听着他的话却是笑了起来:“没钱没势亦没权,在夹缝中生存,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个时间适应的事,况眼下已经习惯了,就算活的清贫,也好过活的生不如死,你若是拼了命,是要叫我随你一起吗?”   “安儿”夜离喉间一哽,说不出话来。爱情什么的他从来就没奢望过,一心只想守护夜轩与夜暮辰平安,断然想不到,他这辈子会遇到眼前这个愿与他同甘共苦的人。   “如此一来,我们倒是该当心些了”沈平安推着夜离,眼睛直视着前方:“皇上怕是已经知道太子来找过你了。”   “无妨,皇上能知道,另一个人也能知道。且看那人下一步棋落何处再说”夜离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眼睛微眯,须臾缓缓舒张开,笑道:“本王倒是更关心,安儿,你····何是给本王生个孩子?可是本王不够卖力?”说着沉思片刻,赞同自己的想法办点点头道:“此时回房试试?”   “你····”沈平安气结,又不知道话来挤兑他,干脆撒手不管了,独自阔步离开。   “哎,安儿”夜离一只脚落在地上,蓦然想起这不是在房中,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终是放心下来,只得用双手自己滚动轮椅往前去追沈平安。   夜锦殿中。   刘浩单膝跪在地上,把自己所见的一一说给了夜锦听。   “果然如爷料想的,大哥是想把这事扯到爷的头上吗?如此一来,皇阿玛那边······哼,想的好”夜锦手一捏,杯子碎在了手中,刺破了手掌,他却似没感觉干,眼中全是冷绝:“刘浩,你说,不管是太子,还是离王,如果搜出龙袍,皇上他······会不会大怒?”   下首的刘浩抬头看着夜锦,微微愣了愣,须臾拱手道:“卑职明白了”。   “下去吧”夜锦拿起旁边盘子放着的擦手巾,裹在了手上,冷然一笑,起身前去看望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夜锦进去,恭敬的先问候了道。   皇上抬眸睨了他一眼,也不让他落座,良久才问道:“你可知暮皓的下落?”   “禀父皇,儿臣不知”夜锦说着缓缓跪在地上,语气不卑不亢:“儿臣知道,太子殿下觉儿臣处处与他争抢,可儿臣只是想好好替父皇做些事,讨父皇个欢心,暮皓亦是儿臣的侄子,他与暮风常常一起玩耍,儿臣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人道之事。”   夜锦抬头,见皇上直盯着他看,他便重重的磕下头,抵在地上:“儿臣发誓,儿臣没有藏匿暮皓。”   “起来吧”许久后,皇上才一叹,语重心长道:“此事朕暂不下定论。”   “儿臣此来,一是想与父皇说清楚,儿臣没有把暮皓藏起来,可儿臣心急也稍有打探,有宫人见到昨夜是有人带暮皓出了宫,可那人,却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夜锦低着的头嘴角上扬,继而到:“而来,是希望准许儿臣出宫立邸。”   皇上听着他的话,眉梢一挑,问道:“此话当真?”   “句句是真”夜锦垂着头回道。   “你且先回去”皇子摆手让他离开。   夜锦也不再多说什么,踏出殿门的时候,抬头望了望天,笑了起来。   夜锦一走,皇上就放下手的奏折,思考良久叫了刘全来到:“把太子找来。”   在皇上的一番盘问下,太子了然,皇上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再隐瞒,跪在地上承认了是自己把夜暮皓送走了,气的皇上身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扔:“你是要气死朕吗?你知道朕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就是兄弟残杀,锦儿他都要求朕赐他府邸搬出宫中了,你怎么还容不下他,你····咳咳咳咳”   “皇上,当心身子”一旁的刘全聪明上前替皇上锤了锤背,皇上这才顺了气。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送暮皓离开是因为·····”   “够了,你下去吧,最近就留在东宫好好的反省自己吧。”皇上一挥手,止住了夜修宇剩下的话,纵然他还要再说,皇上已在刘全的搀扶下要离开了。   “是,儿臣遵命”夜修宇无奈的领命,他把夜暮皓送走,只是怕他出事,不想倒是成了夜锦的棋子。   而夜锦斜躺在榻,在听到夜修宇被变相的禁足后,嘴角露出了笑,自语道:“这天气,也该变了。”    ☆、有孕之忧   夜离想远离那些纷纷攘攘的争斗,沈平安也想。现在她才发现,枉她是个现代人,真的与古人的你争我斗比起来,连她都觉得害怕,不管是谁,只要对自己有利益,都是可以利用的,比如沈海,比如夜锦,比如夜修宇。   夜修宇也许是想保护夜暮皓,可他不声不响把夜暮皓带出宫外藏起来,多多少少都想借此让夜锦在皇上面前失了好。   “安儿怎的不吃?”夜离夹了饭菜给沈平安,她却是盯着饭菜看,“可是还在想今天的事?”   “恩,总觉得周边的人城府都是极深的”沈平安说着轻叹一声,夹了菜塞进口中,才嚼了几下,她就皱着眉反身吐了出来。   “这菜怎么的那么难吃?”接过沈叶儿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小声嘟囔抱怨道。   “恩?”夜离疑惑的夹了菜放进口中,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啊,往日不是还吃的甚欢吗?他盯着沈平安看了许久,眉头由纠结到轻舒,而后他靠近沈平安小声问道:“安儿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   沈平安一愣,脸刷的就上了色,红红的,刚要开口就反应过来夜离的话,心头一惊,自己算了算,她与夜离第一次的时候,可能也许大概处在排卵期?她大姨妈一直挺准时的,夜离不说她还没发现,似乎已经快超过一个月了,难道······怀孕了?   沈平安嘴角一抽,不可能的,不会有那么快的!现代多少不孕不育的,她这不可能一下子就····就怀上了吧!   夜离看着她那变化莫测的表情,轻声问道:“安儿可是····有了?”   沈平安抬眼看着夜离,须臾摇了摇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的那个····确实迟了很多天了,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   夜离当即否定了沈平安的想法,沉思良久道:“此事莫不能传出去,不然,恐你有危险。”   “为什么?”沈平安见夜离突然神色黯然下去,不解的问道。   “暮辰的生母,那个皇上给大哥选的妃子,有暮辰的时候,几次险些保不住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暮辰,两年后再次怀上孩子,可却发生了意外,孩子大人都没保住。离王府,怕是只能存活一个孩子。”夜离说着手紧紧拉住沈平安的手:“安儿别怕,我来想法办法,如果你真有了,我定会想办法护你们母子平安。”   沈平安的心咯噔的一跳,如果是这样,她倒是真希望自己没有怀孕,不管对离王府还是对孩子都是好的。   往后的日子,沈平安每天都处在担忧之中,心中祈祷千万别怀孕了,虽然她也想给夜离生个孩子,且不说这具身体才十九岁,就是现在的形势也不允许。   然,事总会与愿违,提心吊胆过了七八天,夜离想了法子带着沈平安去了王府外,找了郎中,终是确认了,她,怀孕了。   夜离虽心有担忧,可还是难掩他眉眼间的兴许,一遍又一遍在沈平安描绘挥着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是夜离描述的太过美好,也许是不忍浇灭他为人父的喜狂,沈平安那句‘我们把孩子打了吧’终是从喉间又咽回了肚中。   况,当确定真有了的时候,肚子里的那个就是一个小生命了,当真想到要把这个孩子杀死了,她又难舍了。   “安安,安安”沈平安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夜暮辰唤她的声音,迷糊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院子里的小榻上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见夜暮辰靠着院门,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过来亲热的黏糊着她。   “暮辰啊,怎么了?”沈平安起身,盖在身上的毡子掉落,露出了她鼓鼓的肚子,大的就像要临产了一样。   “安安,你是坏人,你不是很疼我吗?你为了生下你自己的孩子,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杀死,我恨你,我恨你,我死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活下去”。   沈平安才走近,就听到夜暮辰带着怨恨般说道,她定睛看去,眼前的夜暮辰变了模样,肩胛,胸腹等处破了口子,红白相间的里肉打着卷,沾了艳红的血色。脸上也全是血污,红着一双眼,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拉住她的衣衫,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摸在她偌大的肚子上,惨笑道:“这个孩子,也会死的,也会死的。”   沈平安只觉得身体一颤,疼痛蔓延开来,夜暮辰手指甲倏的变得很长,毫不犹豫的从她肚子上穿了过去。   “不要,不要,啊····”沈平安惊声尖叫了起来。   “不要,暮辰,不要”   夜离睡梦中被沈平安的尖叫声吵醒,匆匆起身,点了火烛,拍着沈平安的脸轻道:“安儿,醒醒,安儿。”   沈平安懵然睁眼,看着上方夜离的脸呆愣了片刻,反应了些许时间,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做梦而已。   “做噩梦了?”夜离缓缓躺下,把她纳入怀中,轻声问道。   “恩”沈平安轻轻嗯了一声,眼角却是有泪轻轻滑出,多么逼真的梦,也多么清晰。   “不怕,我在这”夜离轻拍着沈平安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王爷,我····”沈平安说道:“我梦到了暮辰,他·····他浑身是血,责怪我不疼他,他怪我,怪我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而让他被杀死了。”   夜离没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沉默许久后,缓缓道:“安儿莫怕,那不过是梦,你跟孩子不会有事的,暮辰也不会有事的,如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也不配做个男人了,你安安心心的,一切让为夫的解决,好不好?”   “可是····”沈平安还想在说话,那个梦那么清晰,她好怕,好怕变成了真实。   夜离抱着沈平安,对她心疼不已,她的身子到现在还会轻颤,可想那梦境却是可怕得很,一边轻拍着她,脑中一边思索该如何行事。突然灵机一动,现了个想法,唤了唤沈平安道:“安儿,你说,倘若你死了,是不是就好了?”   沈平安迷糊中一愣,慌张的从夜离怀里爬起来,盯着他看了会,颤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夜离看着她那反应,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两指一捏,捏上她的鼻子,宠溺道:“你想了什么,为夫怎么可能舍得失去你。”说着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原来是让我假死啊!可是这样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对孩子又危害?”沈平安疑惑的看着夜离。   夜离轻拉沈平安躺下,在搂上她,轻语道:“只要做的好,不会有事。夜殇认识一个人,我们需要的药他能弄到,到时候我嘱咐他留意这事就行。”   “恩,好”沈平安听闻又一线机会,这才心下稍安,靠在夜离怀中不一会就睡着了。夜离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怕再惊醒她,小心的起身批上外衣走了出去。他本想让夜殇去做,转念一想,还是得自己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为防几批监视的人有所察觉,他自然是带上了面具,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引蛇出洞   “近来王妃总觉胃口不好,莫不是生了病,可要叶儿找个大夫来给您瞧瞧?”沈叶儿抬了糕点给沈平安,沈平安看到就皱了皱眉,让她抬走,不想吃。沈叶儿见状忍不住多嘴道:“王妃可是要当心养着身子。”   “我没事”沈平安随意应和着沈叶儿,无力的往桌上一趴,总觉得心中不安,梦中夜暮辰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也许是真的觉得自己怀了孩子,把夜暮辰置在了危险中而过意不去,夜暮辰来找她,她都让叶儿随便寻了个借口打发走了。   “王妃的样子着实像病了,奴婢还是给王妃寻个大夫吧!”沈叶儿说着就往外走去。   “恩,好”沈平安神不在此,答应过后,须臾才反应过来沈叶儿的话,哪还端得住,赶紧小跑着追了出去。沈叶儿脚程快,沈平安追上她的时候,她都到了前院。   在沈平安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下,沈叶儿将信将疑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也唠叨了好一会,才自行去忙了。   沈平安打发了沈叶儿,又无事可做,心情烦躁,只想着回到房中静坐,才走没几步,沈峻倒是出现了。   看到沈峻,沈平安才想起玉佩的事还没解决,假死若成,除了夜离,她就再也不能出现这些人面前,沈母与沈琪的事,总要查个清楚,就当自己离开前,为这具身体做的最后一点事吧。   沈平安便把自己的想法与沈峻讲了讲,沈峻心中也正有此意,只是夜离几次说与他沈平安身体不适,再过些日子,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收了东西,两人回沈府去。沈平安找一圈都没找到夜离与夜轩,便草草留了几个字,告诉夜离她回沈府去了。   “安儿真的没事吗?”晃悠的马车上,沈峻第十次问着沈平安同一个问题。   “恩,我的好二哥,我没事,你都问多少遍了,前些日子只是吃了些不好的食物,现在都没事了”沈平安忍不住扶额摇了摇头:“你啊,比娘都爱唠叨。”话出口后才意识到,沈母已不在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次回去,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显然沈平安提起的沈峻的伤痛,他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在马车上。   “恩,一定能查清的”沈平安微微一笑,手按到沈峻的肩上,迟迟才道:“二哥以后可要稳重些,过些日子,我要陪着王府外出游玩,恐是得断日子才能回来。”   “外出游玩?”沈峻话锋一转,看着沈平安甚是严肃:“平安还未说上次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何与你······那般亲密?你已为人妇,纵然王爷他···他的腿与身体都不好,可你玩不能做些伤风败德的事情,不然·····”   听着他吧啦吧啦的唠叨,沈平安头都大了,可也只是笑着点头应是,最后才补了一句那人真是只是朋友,可沈峻依然是半信半疑的。   “哎,二哥你放心,王爷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王爷,所以,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的”沈平安说着举起手就要发誓。   “信,信,二哥不信你还信谁,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沈峻把她的手拉下,语气也宠溺:“二哥自小就最疼你,当然是希望你好了。”   “是是,二哥对我是最好的”沈平安不止嘴上这么一说,心下也确实一动,沈峻对沈平安,真的是很好。   说话间,两人到了沈府,沈叶儿直接就把沈平安的东西提到她以前的闺房。沈峻巡了一圈后,摇头表示沈海与沈战都不在。   沈平安听完后,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思索起来。按夜离的提议,是要把玉佩的风声放出去,很明确说出玉佩在哪里,他们守株待兔就行。可现在夜离不在,她倒怕守来的是狼,把她与沈峻两只兔子吃了。   “王妃可要去后院池中喂鱼?方才奴婢从那边过来,倒见得那些鱼似乎长得更肥了”沈叶儿收拾好东西走进来,就叽叽喳喳说道。   “池子?有鱼?”沈平安一愣,灵机一转,轻声问道。   “对啊,都很大呢!”沈叶儿似乎在说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般。   “去,去”沈平安浅笑着起身:“二哥,一起去吧!”   沈峻刚要拒绝,就见沈平安对着他眨眼,明白她肯定是有事,笑着答应了。   沈府的池子虽然没有王府的大,但也算不错了,真如沈叶儿所说,鱼多且肥。沈平安嘴角一扯笑了,好地方啊,水深,而且水生植物很多很多。   “叶儿,你出去瞧着,要是老爷回来了就回来通知我”沈平安给沈叶儿安排了任务,待沈叶儿走开了,她拍了拍沈峻轻声道:“二哥,这个地方下个网,你说能不能捕到蛇呢?”   “啊!”沈峻一惊,探头看了看水道:“池中或许真有蛇呢,只是平安好端端的怎么想着捕水蛇,也不能做药用?”   沈平安无语,翻了个白眼,才靠近沈俊耳边道:“我说的是咱家里的那条毒蛇。”   “安儿的意思是····”沈峻指着池中的水,疑问道。   “嗯”沈平安点了点头:“这水中那么多水草,鱼,丢个饵进去,蛇出洞觅食寻饵也得巡上一番时间”   “你·····”沈峻突然直接沈平安,一脸严肃,而后笑开了颜:“平安果然是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柔柔弱弱的你,才让我觉得像个大哥,现在的你,似乎都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嘿嘿,当然是二哥影响的好”沈平安甜甜一笑,不忘拍个马屁。   “小姐,小姐”他们兄妹两人正说笑着,沈叶儿急匆匆跑来道:“小姐,奴婢看到老爷的轿子到门口了。”   “叶儿,快去找人,本王妃不小心掉了个重要的东西进去”沈平安听完沈叶儿的话,了然点了点头,继而才急急说道。   “啊!什么重要东西,叶儿这就去让人来捞”沈叶儿探头一看,急匆匆就转身。   “多叫点人,那东西很重要的。”沈平安不忘交待一句,她就是要聚很多人过来,最好全府的人都能来,她便将玉佩大体描述下,反正也没人能找到,而后再留意谁会悄悄来寻找。   “知道了”沈叶儿的话传来,却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你们快找,你们往这边找找啊!那玉佩很重要的!”沈叶儿在上面指挥着家丁在下面寻找。   “这是干什么?”沈海从这边路过,见许多人聚在这里,难免好奇,就过来看了看,就见沈平安,一想到那时在宫中,他就一番来气,冷哼一声就要走。   沈平安自然明白他是因为宫中的事,可她的心知其实也是怀疑沈海的,如果沈战是那块玉佩的主人,就不可能是沈海的亲生儿子,那他应该是知道的,如果知而不说,要不就是一起的,要不就是被蒙蔽了。   沈平安是以当然不会给他走开的机会,快步走上去,拉住沈海的臂弯,轻声道:“爹爹可还是生女儿的气?女儿回家也好好反省了,可是一直不敢来跟爹爹请罪,今日好不容易来了,爹爹还不原谅我吗?”   “哼,你还知道错了?”沈海冷冷说了一句,但明显气减了不少,指着身后问道:“你一回来就闹个天翻地覆,这又是干吗呢?”   “啊!忘了跟爹爹说了,女儿掉了块玉佩进去”沈平安说着回身大声对着水中的人道:“你们快点找啊!那块玉佩很重要的,上次二哥被陷害,可能就与那玉佩有关,我可是看到了,那玉佩上面有外藩字样,一定要找到。”   沈平安说完并未回身,可明显感觉到她拉着沈海的手臂微微一震,这才笑着转身,道:“爹爹,若是找到那玉佩,你定要拿去呈交给皇上,让皇上查清楚,到底是谁陷害二哥。”   “啊!好,好,查清楚”沈海表情一时变得极不自然,匆匆问道:“你可看清了那玉佩是什么样的?”   沈平安一听,自然乐意得不得了,把那玉佩的样子描述给了沈海听,完了还不忘回头在说一遍给那些寻找的人听。   沈海听完脸色白了白,轻叹一声道:“好安儿,你们快些找,为父累了一天,先去歇息会,找到了就交给为父,为父便拿去呈于皇上,定要好好彻查,还我沈家清白。”   “恩,对,一定要还我沈家清白”沈平安坚定的点了点头,嘱咐沈海好好休息,目送着他离开。   沈海转过廊厅,一双手紧紧捏着,想了想,又往回走,唤了侍从,交代他道:“你马上去宫中通知大公子,家中有急事,让他速速回来。”   “是,老爷”   而在离沈海不远的大树后,沈平安借口上厕所跟着一路走来,自然也听到了沈海的话。嘴角一扯,见没人注意,才慢悠悠的折返回去。   “这样有用吗?”沈峻见沈平安回来了,忍不住走过来问道。   “二哥啊,这蛇,怕是要出洞了”沈平安看着沈峻,却是笑不起来。二哥啊,如果你知道这要引出的蛇是父亲,该怎么呢?沈平安不敢想,是不是真的是沈海杀死了沈母与沈琪,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么?   “真的吗?”沈峻追问道。   “恩”沈平安点了点头,才唤了沈叶儿过来道:“让他们上来吧,天色都晚了,明日再寻”。   沈平安起初只是略怀疑沈海,可现在的样子看下来,定是有什么隐情的,她又觉得心中复杂极了,到底要不要拆穿他们,沈峻又是否能接受得了。连续的多事,只让她觉得身心疲惫。    ☆、真相伤人   沈平安编了个借口,骗沈峻今夜蛇不会出现了,沈峻却不相信,沈平安极力圆着,跟他说夜晚天黑,蛇不会来找,要找可能也会白天趁大家休息没人在水边时再寻找,沈峻最后一想觉得有理,便与她约定了白天一起守着。   看着沈峻离开的背影,沈平安手紧紧捏着桌角,二哥,对不起了,有些事实,有些事我先证明吧,至少,比起你亲眼看到,我,会少些难过与痛苦。   沈平安借口不舒服,说要休息,早早的就遣了沈叶儿去休息,她拿了两件披风,直接就去了后院池边她白天就找好的藏身点,本就是假山缝隙,恰好能容人坐于里面,夜晚又黑,少有人注意,又能清楚的看清池边的一举一动。   把一件披风垫在地上,她跻身进了缝隙中,这才把另一件披风裹在身上取暖。夜渐深,沈平安坐在假山里,都开始怀疑撒下的这个饵是不是过期变质的了。   凉风袭人,沈平安上下眼皮打着架,头一点,又打起了几分精神。轻吁一口气,看来今晚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难道真的与沈战、沈海无关,还是那玉佩其实无关紧要?摇着头取下披风想要回房去了,才探出头,就看到不远处两个人影走来,沈平安一惊,赶紧又躲了回去。   “战儿,都怪我不好,没想到玉佩竟是到了他们兄妹手中。”沈海与并排走来。   “父亲莫要责怪自己,安儿既是不小心掉入了池中,我们只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就行”沈战浅声说道。   “对,对,在他们之前找到就行”沈海语气一松,大晚上的忍不住抹了把汗。   沈平安紧紧的缩在里面,虽然没见到人,可一听声音,她就知道了是沈海与沈战。轻轻长呼一口气,发现了这件事,本该是该开心,总算找到了点蛛丝马迹,可现在她却失望得很,为什么偏偏真的是沈海与沈战,一个是父亲,一个哥哥。   她到底要不要揭穿这个残忍的事实,呼气双手往后一撑,不知道是按在了什么东西上,只听咔擦一声。   “什么人?”本是与沈海一道走过假山的沈战,倏的止步,回转了身子,直直的盯着假山。   沈平安一惊,被发现了?   “快点出来,不然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沈战的话一转,带着些寒意。   沈平安微微闭眼,坚定的点了点头,眼下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出去面对了。她并非想逞能,只是眼前的人是沈战,她一直坚信沈战对沈平安的感情不像是兄妹,眼下倒是明了了,沈战早知道他与沈平安没有血缘关系,才会对她那样好,好到像对待一个恋人。她就是瞅准这一点去赌的,她赌沈战不会对她下毒手,可是若换成了沈峻,就不好说了。   “是我”沈平安走了出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看着正走近的两人。   “安儿,你·····”沈战没料想到是沈平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平安:“你·····你··都听到我们说的了?”   沈平安没有回他,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切也是你设计的?”沈战只是稍深想下,就明白了过来:“你怀疑我多久了?”   沈平安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想过真会是你们”她倏的一笑,看着沈海紧皱的眉头道:“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   “安儿,为什么是你?一直以来,我对你····”   “你对我很好,要不是你,二哥恐怕也早就死了”沈平安截断沈战的话,深吸一口子:“我就想着知道,我娘与三哥的死,可是你们?”   沈海听到沈平安的话,明显身子一震,凑近沈战道:“战儿,此地不宜久留,先把她带走。”   “父亲”沈战略表迟疑。   “她可是我女儿,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引来了其他人就不好了”沈海说着用眼神示意沈战。   “我跟你们走”沈平安往他们面前一站,反倒笑了:“我跟你们走,有些事,我想知道答案呢!”说着她道是先几步走上前,回身看着身后的两人,问道:“爹爹与大哥不走吗?”   沈海书房中,沈平安来过一次,自然是知道的,她一进去,倒是大方而乖巧的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烛光映照,三人静默而坐,沈战盯着沈平安瞧了许久,沈海亦是。   “好了,是你们先问我,还是我先问你们?”沈平安突然起身,走到沈海桌旁,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道:“如果你们问为什么我会怀疑你们,因为我娘是中毒的,偏偏好巧我回门后她与三哥就葬身火海。”   沈平安说着回身看向沈海,问道:“女儿像问问爹爹,娘亲她,可是知道了你们的什么秘密?”   沈海手微颤,却是开不了口,他如何能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出口,是他,杀了他们的母亲。   “那便是了,所以娘亲才会中毒的吧!”沈平安说着眸子一黯:“那日我回门,爹爹可是以为娘亲与我说了什么?所以当晚才会······我就想只道,这件事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大哥这个双月王子·····与您又是什么关系呢?”   “你竟是知道了那么多?”沈海也吃了一惊,突然起身,与沈平安对视着:“往日为父倒是真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倒是比你两个哥哥强多了。”   “你想知道?好,那就告诉你”沈海突然诡异一笑:“你娘是我派然下的毒,也是我让人烧死的,要怪只怪她当年死命都要嫁给我,要怪只怪她居然撞破了我的大事,不然也还能留她活命。”   “大事?可是复国大事啊?”沈平安哈哈笑了几声,看向沈战:“所以你也是有参与的了?”   “安儿,我·····”沈战对上她的眸子,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解释。   “知道了”沈平安再次点了点头:“我还有几个问题,爹爹您,可曾爱过我娘,可曾,爱国死去的三哥,二哥,还有眼前的我,可曾因为杀死了娘与三哥而······后悔过?”   沈海不说话,回避着沈平安的眼神。   “不说也罢,何必多问呢,我本就知道这答案”沈平安轻轻一笑:“我想知道,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儿,你不要再问了”沈战突然说话,走上前把沈平安抱在了怀中:“你不要问了好不好,只要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带你离开好不好。”   “战儿,她已经留不得了”沈海快步走过去,一把把沈平安拉开来,道:“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她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父亲,她可是安儿啊!”沈战挣扎要挣脱沈海的钳制。   “啪”沈海一巴掌甩在沈战的脸上:“你难道忘了你的使命,忘了你的身份了?也忘了受得苦难了?”   沈战耳朵嗡嗡作响,说不出话来,是他不能忘,可他也无法看着沈平安出事。   “啧啧啧”沈平安咂这嘴,看着沈海与沈战,却是笑的灿烂:“有时候真相果然是很伤人的啊!母亲以为的天,三哥以为的天,我们兄妹以为的天,不过是精心绘画出来的,最后才发现,这天连风都吹不进来,就被活活闷死了。”   “那是你们甘愿的,你们若是不知道,为父还能让你们无忧无虑的活着,这不好吗?”沈海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露了杀意。   “好,自然是好的”沈平安也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她如今又所爱之人,还怀了孩子,可不是来求死的,既然知道了真相,就该想办法逃离了,用余光看向门口,可是沈海、沈战几乎是与他平行站立,她恐怕还没到门口,就再次被他们抓到了,脑中思索着法子,嘴上说道:“所以我什么都没告诉二哥,这样伤人的真相,他若是知道了,怕是生不如死了,可我不一样,女儿本来就······”   沈平安的话一顿,瞅到了开着的窗子,睁大眼睛道:“二哥······”   沈海与沈战自然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沈平安觉得正是时机,赶紧向着门口跑去。眼看手就要碰到门了,沈平安却是突然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为父倒是小看了你”沈海反应极快,看出了她的动作,点了她的穴道。沈平安怎么也没料到沈海会武功,原来平时隐藏的那么深。   “父亲,你····”沈战看着沈海,眼中带着继续哀求。   “你可别忘了你的使命,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了?为父脸妻子儿子都能舍弃,一个女儿又算什么?”沈海冰冷的语气,好像在说无关自己的事,也好像沈平安根本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本以为她能去王府帮我们找到玉玺,也好助三皇子登上皇位,这样我们的大业也就有了捷径,没想到她不但不帮,似乎还爱上了那个残废王爷,你要这样的一个女人有何用?”沈海已是要打算把沈平安处理了,自然也就不在乎在她面前多说些什么了!   沈平安动不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吗?   正当沈平安在心中骂着沈海的时候,就觉得一轻,穴道解了开来,可还没等到她高兴,脖颈就重重的爱了一记,晕了过去。   “父亲,您这是?”沈战看着沈海半拖着沈平安的身体往里面去,不解的问道。   “你既然不忍心杀她,就先关起她,莫要让她泄露了风声,等我们大业成,那时候你想怎么就全由了你。”沈海让沈平安的身体倚靠在暗门之上,打开了暗门,把她拖进去,才有走出来对沈战道:“战儿,你且去找跟绳索,先捆了她。”   沈战迟疑的点了点,心想只要不杀了沈平安,先捆着她道也是办法。   沈海见沈战走了出去,冷冷的看了看暗室,把书架上的书尽数推落,散乱了一地,把旁边平时加油灯的油淋到了书上,冷哼一声,手中的火烛从他手中落下,掉在了上面。   当沈战真的拿了绳索回来,火已经烧的过旺,就是扑灭也已经来不及,只有沈海负手站在外面,见他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也是为你好,快些走吧,莫让下人看到了。”   沈海只觉胸腔内揪得痛,一滴泪缓缓的落了下来,终还是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平安亡故   火光中,夜离一身白衣,面具遮掩容貌,避开火急急寻着沈平安。他不过才回府,见到了沈平安留下的字条,匆匆赶了来,在她的闺房中没寻到她,便看到了这边大火,心中顿觉不安,才冒险走了进来。   夜离走了几步,就见到了沈平安躺在地上,一堵火墙隔着,夜离顾不得,找了火势最小的地方跳过去,三步并两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抱起她就要往外面冲,还未出去,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大叫着灭火。   夜离步子一顿,折身从暗室那边寻了个出口,直接把沈平安送回了王府,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手摸上她的脉,确定只是晕了过去,这才匆匆脱了她的外衫,拿走了她一直佩戴在身边的一块玉佩,急匆匆的又离开了。   月才至半空,沈府却是乱成了一团,老老少少拿着盆桶抬水灭火,可沈海书房离水距离远,他们抬来的是不过杯水车薪,火势越来越大,火光冲天。   沈峻呆站看着眼前大火,被人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拉住问道:“怎的会起火?老爷呢?里面有没有人?”   被拉住的下人见是沈峻,要脱口的骂声收了回去,恭敬道:“回二公子,晚秋气躁,不知怎么就着火了,小的没见到老爷,这火势太大,人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人,可就算有人,这么大的火怕是也·····”那人不敢再说下去,又匆匆跑去抬水。   这场大火直至烧尽,也是天大亮。   “快快进去看看,可有人在里面”沈峻忙不迭带头先走了进去。   满眼焦黑,沈峻便又想起了沈母与沈琪的那场灾难,心中暗祈祷可千万别有任何人在里面。   “二少爷,您快来这里”沈峻正想着,突然有下人叫他,他急急的就走过去。   顿时沈峻身子一晃,险些跌倒,眼前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已经看不清容貌,一具手中捏着个东西,沈峻颤着手拿了起来,正是沈海的印鉴,而另一具身下漏出了一截宝剑,沈峻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沈战的佩剑。   “快,快找,还有没有其他人”沈峻悲痛之余,才蓦然想起一直没见到沈平安,心下一慌,不好的预感袭来。   “少···少爷···这边”在里沈海与沈战身体不远处,一个下人指着堪堪道:“这··这 还有具尸体。”   “安儿”沈峻几是连滚带爬过去的,一眼就看到了尸体上残留得没被烧毁的衣服,正是沈平安的,而她腰上一块玉佩黏在了烧焦的肉身上,玉佩中间一个工工整整的‘安’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峻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头低着,泪水缓缓落下。怎么会变成这样,昨天父亲与平安都还好好的。一定是沈战,一定是父亲与平安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杀人灭口。   沈峻如是想着,起身走到沈战尸体便,就开始用力揣着那具尸体:“都怪你,都怪你,害死母亲,害死三弟,现在又害死父亲与平安,我们沈家难道对你不好吗?”   “少爷,少爷!您节哀啊!”一旁的管家见状赶紧上来拉着沈峻,叫了几个下人搀了离开。   老管家摇着头留下了泪,弯膝跪在沈海尸首边就开始痛苦起来,他跟在沈家做管家已二十年了,这才短短多少时间,沈家怎么就着了这么两次的大变故。   京中顿时炸开了锅,沈家连遭两难,且都是大火,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害的。   皇上听闻此事,微愣了愣,轻叹一声,着太医验了尸,确实是被大火烧死,皇上念沈海兢兢业业二十多年,命人厚葬,追封了沈战为殿前大将军,更是收回之前对沈峻的罚令,拨了些银两给他,赏了他个文官。   至于沈平安,皇上沉思过后,只是下了圣旨送到王府浅言安慰了王爷。   沈平安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难免还是吸了些烟尘进去,幽幽醒来,咳了咳,觉得嗓子干痒,缓缓起身,用手在沈海敲击的地方轻轻柔柔了,稍愣才想起之前的事,慌忙张望,就见不远处桌边,夜轩冷脸正看着书。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沈平安一怔,不解的问道。   “你醒了?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阿离出去接圣旨了,一会就回来”夜轩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投过来看着沈平安,道:“不过阿离与我说了,你有孕,日后可要小心些了。”   沈平安经夜轩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怀孕了,连忙摸上腹部。   “放心吧,孩子没事”夜轩看着她的动作,了然开口道。   沈平安这才放心的轻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没什么事,孩子也没什么事,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夜离怎么找到她的,夜轩说他接圣旨,难道皇上不高兴他那么久还没找到玉玺?可是要怪罪于他了。   正当沈平安乱想之际,夜离开了暗门走了进来,见沈平安醒了,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在沈平安说话之前紧紧把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   沈平安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我没事。”   “嗯”夜离只自喉间发出这么一个字,就不再说话,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昨夜想她得紧去寻了,现在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咳咳咳”一旁的夜轩轻咳几声,示意忘我的两人自己还在呢。   沈平安尴尬推着夜离,让他放开自己,夜离放开她后,责备的问道:“你们可是私自去查那玉佩了?”   沈平安不好意思的一笑,讪讪道:“要离开了,总觉得放不下这件事,想查个清楚。”沈平安说着大叫一声:“哎呀,二哥还在沈府,他会不会有危险?不行,得让他离开。”   沈平安说着就往外走,夜离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得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夜路仓忙扶住她道:“如今你可是个死了,你这一出现,可是要吓死他?”   “嗯?”沈平安站稳后,不解的看着夜离,愣住:“我死了?”   夜离知道她以为是自己实施了计划,扶她坐下,淡淡道:“方才接的圣旨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夜离看着沈平安茫然摇摇头,觉得她偶尔的犯懵简直可爱极了,吧嗒在她脸上一亲,才说道:“昨夜沈府大火,沈大人、沈大公子,离王府,葬身火海。皇上下了圣旨,聊慰本王失妻之痛。”   “可是我在·······这里啊!”沈平安突的起身,盯着夜离看了片刻才道:“知道了,死掉的那个我是弄的?可是父亲与大哥怎么会······”   夜离很少细心的把沈平安再次拉住坐下,替她理好方才懵然起身而落下的一小撮头发,说道:“昨夜找到你时,那里已经有两具尸体了,我便是看了下,已断气,可体温尚有,想来该是他们设计的,我本想挪走那两具尸体,可送了你回府再去找了具与你身形相仿的尸体,折回去时,大火已经不可控制。”   沈平安愣愣的看着夜离,当时那般紧迫下,他还能想到找具尸体装作是她,怕是已经想好了打算,难道与自己想的一样,他是想借此机会送她离开吧!   “阿离的意思我明白了”一旁的夜轩突然说道:“如此这般也好,过几日阿离便送弟妹悄悄离开,倒也省的了些麻烦。”   夜离点了点头道:“恩,王府先发丧吧。出殡的当天,我送安儿离开,又要烦累大哥了。”   “阿离”夜轩抬眸看着夜离,须臾沉着脸道:“大哥有一事求你。”   “大哥,你我兄弟间有何可求?你可是要我带着暮辰一起离开?”夜离走到夜轩身后,抬手替他捏了捏肩,道:“我也正有此打算,如今那假死药我求来了,安儿已用不到,便给暮辰用了。”   夜轩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但需错开些时日,先送弟妹离开,再送暮辰离开”他说着话语微顿,头低了低才又抬起道:“阿离,大哥还有个请求,皇上所给之期已临近,阿离你,带他们离开后就不要再回来。”   “不行”   听着他的话,夜离与沈平安双双开口否定道。   “玉玺我会尽量去找,找不到再说,可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夜离脸色一变,沉着脸冷声道:“就算要留,也是我留在这里。”   “阿离”夜轩见夜离似乎生气了,拖长声音喊他道:“你留下,那弟妹怎么办?她肚子中的孩子怎么办?大哥本就是个残废,多少次从死神身边走过,早已看开了,暮辰还小,交给你们我很放心,你们只要替我好好照顾暮辰,我便安心无遗憾了。”   夜离沉默着,夜轩所说的确实在理,离王府是必须得留下一个人的,否则皇上怕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他们找出来,他本是打算送走夜轩,自己留下,可现在夜轩这么说,他抬眸看着沈平安。   不舍,都是不舍,不管是谁,他都不想丢下。   “不行,大哥不能留下”沈平安深思良久,才开口道。她知道夜离心中的纠结,可她是他的妻子,该理解他心之为难。   “我与王爷身体比大哥强壮,留下才是最好的,我的孩子不可以没有父亲,暮辰也不可以没有父亲”沈平安走过来挽着夜离的说,鼻子一酸,眼眶微湿:“你留下,我便也留下,先送大哥与暮辰离开。”   “安儿,你·····”夜离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沈平安自认很帅的扬了扬头:“我是你的妻,自该与你患难共当,怎么可以什么事都让你来面对。”   夜离却是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搂着她轻声道:“送你们离开后,我自然会想法办脱离的。”   沈平安还想在与他争辩几句,却见夜离放开了她,用眼神示意她看夜轩,沈平安怔了怔,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就知道你办法很多,我当然信你了”   夜轩闭眼微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没点破罢了,有些事由不得他。 ☆、低声下气   夜锦已搬出了皇宫,立了自己的府邸。此刻他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也不抬头看敲门走进来的人,淡淡问道:“何事?”   刘浩利落的单膝下跪,拱手道:“回爷的话,沈家发生了大火”   夜锦这才懒懒的把书放下,抬眸看着刘浩:“哦?谁放的?”   “属下不知,只是沈大人与沈大公子都已葬身火海,皇上已经····”   夜锦抬手止住了刘浩的话,嘴角一扯:“那死去的人还会再活过来的,爷倒是好奇,他们想干什么。”   刘浩一愣,而后才点了点头,夜锦示意他离开,待走到门边,刘浩手搭在门上,想着要不要告诉主子另外一件事。   “还有事?”夜锦眼睛看着书,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刘浩稍作迟疑,这才转身低着头缓缓道:“还有一事,离王妃亦在沈家此次的大火中殒命。”   夜锦手微微一颤,书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惊了刘浩,抬眼看去,就见夜锦坐正了身子,眸光一黯,良久才冷声道“可证实了?”   “未曾,尸首已送回了离王府,属下这就去查!”刘浩拱手说道。   “嗯!”夜锦复而又躺了下去,拿起书,可是根本就看不进去,脑中全是关于沈平安的画面,她温柔娇羞说着愿为她赴汤蹈火;她哭着求他,不要让她嫁给离王;她恼怒骂她;皇宫中她打他的一巴掌,以及他咬破她的唇。   夜锦听到沈平安死讯的一瞬,心仿佛忘了跳动,明明以前那么不屑一顾,突然间却是记起了她那么多。   “自然是真”夜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门外突然想起了声音。   刘浩警戒的抽出了佩刀,夜锦随手把书一扔,用眼神示意刘浩无碍,刘浩才几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沈海与沈战并肩而立。   刘浩一愣,才反应过夜锦那句话的意思,原来主子早就知道他们没死啊!   沈海与沈战走了进去,行礼后,沈海才道:“离王妃之死,自然是真。”   “爷倒是小看了沈大人,自己的女儿,也是下得去手的”夜锦姿势一点都未变,还是那样懒懒的:“哦!爷倒是忘了,沈大人连自己的妻子儿子都能狠下杀心,何况一个没用的女儿呢,您说是吧,沈·大·人,爷倒是佩服”   夜锦说着,语气难辨情绪,沈海收了笑,这才道:“老夫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只怪她命不好。”   夜锦斜睨着沈海,眼中全是怒意:“可爷,还没准许那个女人死。”   沈海一愣,身子微颤,看着夜锦道:“可···皇子您,不是不喜小女吗?”   夜锦垂眸,刚才听到她的死,心中酸楚。他一时也迷惑了,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变了,变得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有多远就离多远,变得让他有了兴趣,变得让他想从夜离手中抢过来。   她的他的女人,从最初就是。   夜锦是这样在心中跟自己说的,可他还没抢过来呢,她却死了。   “不喜欢又如何?她是爷的女人,爷才有权决定她的生死,你·····凭什么?”夜锦说着起身,走到沈海面前,冷冷看着他:“你毁了爷的东西,该怎么赔偿?”   沈战一把拉开沈海,挡在夜锦前面,四目对视,火光四溅:“三皇子想怎样赔偿?”   夜锦看着沈战,冷笑一声:“怎的?爷养的狗想要咬爷不成?啊,爷倒是差点忘了,你可是双月皇子。”   夜锦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爷还忘了,双月的国王,可是你的叔叔?”   沈战紧握着双拳,沈海见状,这才走上前来,轻声让沈战忍耐,对着夜锦道:“此事老夫有错,只是当时情况紧急,那死丫头已经知道了很多事了,万万留不得了,她是老夫之女,老夫自然也是心痛的,可我们该着眼大事,不是吗?”   “沈大人是在教爷?”夜锦眸光一沉,不悦的看着沈海:“爷说过,只有爷才能决定她的生与死。”   夜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脾气,可一想到沈海亲手杀了沈平安,他就有了想要让他陪葬的冲动。   “三皇子莫要欺人太甚,我不是非得与你联合”沈战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沈平安的死,他心中亦是很难过,苦于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可夜锦倒好,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还霸道的说只有他能觉得沈平安的生死,如果可以,她倒愿沈平安现在还活着,哪怕她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夜锦冷冷的眼神缓和,又恢复那懒散的模样,轻笑一声:“那·····不送!”说完闭眼假寐。   沈战心气也是傲的,若不是有求于夜锦,若不是心中仇恨难掩,急切的想要夺回双月国,他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是以听夜锦这般说,他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要走。   “哎,战儿”沈海赶紧拦着沈战,赔笑看着夜锦道:“三皇子,您大人大量,战儿成事还得依靠您,您莫与他计较。战儿,快快与三皇子赔罪。”沈海说着强硬的拉着沈战就要让他单膝下跪,沈战傲劲上来了,任沈海怎么说也不赔礼道歉。   夜锦缓缓睁眼,冷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嘴角往上一扬,道:“如此看来,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三皇子,不要”沈海听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三皇子您大人大量,如今我们只期待三皇子早登皇位,助我们夺回双月国,老夫与战儿感激不尽,战儿有错,老夫便替战儿给您赔礼了。”沈海说完重重一磕。   “父亲”沈战再也难持冷傲,躬身想要扶起沈海。   “战儿,你怎的这般任性?”沈海见他躬身,低声与他说道:“难道你忘了你母妃这些年收的委屈?忘了你父皇怎么惨死的?”   沈战的手僵住,这些他怎么能忘记,为了复仇,为了复国,他才隐忍至今,怎么能忘记,也断然不可能中途放弃,现在再看沈海这般低身下气的求着夜锦,他的手轻颤,闭眼直直跪了下去:“沈战鲁莽,三皇子莫要见怪,三皇子大人大量,请三皇子原谅。”   “求人便是该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样子,可是要爷求你?”夜锦缓缓起身,向着他们走过来:“你们想与我继续合作的诚意······似乎也就这么点啊!”   沈战双手紧握,睁开双眼,可夜锦已是越过了他正要出去,他一咬牙,跪着转了个方向,朝着地上就磕了个头:“请三皇子原谅。”   夜锦顿住脚步,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冷笑道:“这才是态度,你们既是死人了,就暂且在爷的府中住下吧”说完也不带他们说话,阔步就离开了。   “父亲”夜锦走了,沈战才匆忙起身,扶起沈海:“父亲何苦如此。”   “哎”沈海在沈战的搀扶下起身,轻叹一声:“我虽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当年若不是你父皇,我一家老小二三十口人早被土匪杀害了,从那时我便发誓效忠你父皇,怎奈你叔叔野心勃勃,竟是篡夺皇位,你父亲临死前把你母子托付与我,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替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虽然中原皇帝是助你叔叔夺位的人,可眼下我们也很需要助三皇子凳位后再帮你夺回皇位”   沈海话语停顿了会,偏头往外看了看,见没人才小声道:“如今这般求他,日后定会收回的,就算三皇子难登皇位,你妹妹如今嫁给了太子,只要到时我们与三皇子撇清关系,到时还能在依靠太子。”   沈战沉默不语,良久才看着沈海道:“可是安儿她·····”她是无辜的,她也是您的女儿啊,沈战终是没说出这句话,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来责怪,沈海为的毕竟全是他。   “此事你莫要再提,你记住了,老夫的女儿只有你的两个妹妹,儿子也只有你”沈海说着率先往外走去。   沈战愣在原地,轻舒了口气,才缓步走出。    ☆、巫蛊之祸   沈平安再三坚持要让夜轩带着夜暮辰先行离开,夜离再三劝说,告诉她只有她离开了,他才好安排下一步计划,况她如今已是个死人,王府在他们监视下,若是被人发现,又难免去一遭祸难,沈平安一想也对,才没有再坚持。   夜离本是想让夜殇送去的,夜轩一堵道破,夜殇若是不在王府,定会招人怀疑,示意最后还是觉得夜轩与夜殇出现在葬礼之上,夜离护送沈平安离开。   离王府出殡的那天,也因着葬礼,夜离一番巡视下来,发现往日监视的人竟是好了好几个,天还尚早,夜离与沈平安就准备妥当,避开耳目驾车朝着城外而去。   他们这才一出门,暗夜中,一个人影隐隐一现,继而消失在夜色中。   夜锦睡的正熟之际,门咚咚响起,夹着怒气让来人进来,语气慵懒:“若是没有好的理由,爷便剁了你。”   刘浩拉下蒙脸的步巾,单膝下跪道:“离王府方才出了一辆马车,似乎往城外去的。”   夜锦半眯的眸子这才整个睁开,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   “回爷,不曾,属下已派人跟去,特前来禀告,这下一步····”刘浩说着盯着夜锦看。   夜锦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嘴角一扯:“有趣,有趣,爷爷很想知道”他说着才打个哈欠道:“你在派个人去,跟到了一个人守着,另一个人立刻回来禀告,爷想看看这离王,想做些什么。”   “是”刘浩躬身退了出去。   夜锦虽然困顿,却是没了睡意,着了人进来洗漱,心想也该是等着好戏开场了。   宫中。   皇上听了众大臣的谏言,结束了夜修宇的禁足生活,早朝退后,皇上便想去东宫亲自告诉他,并与他好好谈谈,论一论这以后的为君之道。   夜修宇自然是没料到皇上回来,也好得他平日里并不荒诞,皇上进门口见到他正专心看书,也没叫人打扰了,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夜修宇感觉到身后有人,慌忙起身,抬眸才看到是皇上,赶紧跪下去道:“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你如此好学,朕也欣慰了”皇上说着偏头看了看道:“暮皓呢?还没有接回来吗?”   夜修宇一愣,才接道:“儿臣愧对父皇,想亲自去接皓儿。”   “也罢,你亲自去也好,以后可莫要如此了”皇上说着坐了下来,宫女感觉奉茶。皇上端着茶,缓缓道:“你说太子,这皇位日后自然是你的,你又何必与污蔑老三,眼下老三也搬出宫去了,朕老矣,你把暮皓接回来后便帮着朕处理些繁杂事务吧。”   夜修宇一听皇上的话,就听出了他其中是意思,是想要让他开始接手一些事物了,撩袍跪下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起··”   “啊······”   皇上的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打断,吓得皇上手一抖,茶杯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皇上朝着门外看了看,刘全小碎步跑过去,见有人围在夜修宇寝殿前,大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惊了皇上了可知道”刘全说着扒开围着的人,跨步走进去,一看也是呆愣待了原地。   太子床上,掀起的床垫一角,一个稻草扎的小人放在上面,上面贴着黄符,绣花针扎于其上,而每一根绣花针扎的地方,都是要害。   刘全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过去拿起来一看,刺手般慌忙又丢在了床上。   稻草人的头上,他看到了贴在上面的字————正是皇上的名讳!   刘全懵了,反应过来后才对着身后的人警告道:“你们都站在这里谁都不许动,是谁先发现这个的?”   屋中站着的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同时点点头,其中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回····回··刘公公,奴婢···奴婢··与···闲珠··给··给·给殿下··换床铺··一起··一起··发现的”那宫女说着颤颤的跪了下去。   那个叫闲珠的宫女也普通跪了下去,颤着身子道:“奴婢··奴婢只是拿起来看了下,不是故意惊扰皇上的。”   刘全是个老人了,怎么会不明白,怎的偏偏今日皇上来东宫,就被发现这东西了。轻叹一声,让他们别离开,回去找皇上了。   “什么事?”皇上见刘全进来了,首先问道。   刘全走过去,看了看夜修宇,才躬身俯首在皇上耳边轻语,皇上却是越听脸色越沉,待刘全说完了,猛的起身,把桌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全部扫到了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夜修宇,气愤愤的走出去了。   夜修宇迷惑不解,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了上去。   方才聚在寝殿的太监宫女见皇上走来,纷纷下跪,皇上只顾冷着脸走进去,站在床边,目光聚在那个稻草人上。   皇上颤着手小心拿起稻草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与及符纸上写的恶毒诅咒的话,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夜修宇的字迹,恰巧夜修宇走进来,皇上怒转身,走过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夜修宇不解,爬起身子跪好,道:“父皇,儿臣···”   “朕没有你这个儿子,来人,把这个逆贼抓起来,砍了,现在就推出去砍了”皇上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喊出这句话,喊完后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刘全眼快,赶紧才扶住。   “父皇,儿臣做错了什么?”突然的变化,夜修宇蒙圈了,连连问道。   皇上站直了身子,把稻草人丢到了夜修宇面前:“你做错了什么?你都要诅咒朕死了,你还问朕你做错了什么?好好,你倒是都等不及想要坐上皇位了是不是?”皇上字字语重,质问着夜修宇。   夜修宇看着地上的草人,说不出话来,瘫坐在地上,良久才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   可现在的皇上已是怒火燃烧,又怎么听得进去夜修宇的解释,直接打断他的话大声道:“侍卫呢?朕的话你们听不到吗把他给朕拖下去砍了。”   方才听到皇上命令进来的两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这才拉着夜修宇拖了出去。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夜修宇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宫殿,可皇上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红着眼盯着地上的草人。   “皇上”刘全轻声喊了一句。   皇上颤巍着转身,看了看刘全,一脸怒容:“往朕封他为太子,不过禁足几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朕死。朕养的好儿子,好儿子啊!”皇上说着身子晃了晃,竟是晕了过去。   刘全本是想提太子说说情,也怕皇上日后查清了事后悔,可这还没说皇上就气急攻心晕倒了,他只好命人赶紧把皇上送了回去。   夜锦正在书房书字,刘浩就前来告诉了他太子被斩之事,他嘴角上扬,把手中的笔随手一扔,道:“进宫。”   夜锦一路急匆匆跑到御书房,刘全站在门外,他边上去急急问道:“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会把太子殿下·····”   看着他的急色,刘公公摇了摇头道:“三皇子且回去罢,皇上劳累,此刻正休息,莫要再打扰了。”   “可是锦儿?让他进来吧。”刘全的话音才落,里面皇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顿时如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夜锦对着刘全笑了笑,道:“公公莫急,让本宫进去安慰安慰父皇。”   刘全点了点头,侧让他进去,嘱咐他莫要再提起太子的事,免得皇上伤心。   “父皇”夜锦走进去,轻声唤道:“父皇可好些了?”   皇上缓缓看着他,已是泪流满面,无力道:“朕可是错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夜修宇已经被砍了头,失子之痛,他一听险些又晕了过去,静坐之后一想,当时自己被那景象迷了脑子,   夜锦低头不语,须臾才道:“儿臣不知。”   皇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泪水又不停的落下,许久才道:“锦儿,你替朕去查清了,朕······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修宇,若是有,朕·····朕··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夜锦信誓旦旦与皇上说定会差个清楚,给皇上一个交代,也在里面安慰了皇上许久,待皇上心情略有好转,沉沉睡去了,他才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刘全见夜锦出来,匆匆忙忙进去,看到皇上睡着了,找了毡子替皇上盖上,便守在了旁边。   夜锦出来后,直接调集了一队人马,浩荡的去了东宫,夜锦搬了个椅子坐在正门外,侍卫便开始搜寻起来,几是把整个东宫都翻了个遍,两个侍卫便从太子的书房暗格中找到一个黑色小包袱,递到了夜锦面前。   夜锦随意一挑,漏出了其中一角,夜锦冷道:“拆开来看看。”    ☆、龙袍之难      夜锦命人把从夜修宇书房暗格中找到的包袱打开,里面全是书信,他便叫人拆开了看,而后又让人把书信拿好,面呈皇上。   方从太子宫殿出来,刘浩就急匆匆上前在夜锦耳边轻语几句,只见他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露出了得意的笑,才浅道:“把人抓回来。”   夜锦把搜得来的书信尽数呈给了皇上,皇上随手拿了一封展开,看完后颤着手把信扔在了地上,语气急促:“气死朕了,气死朕了,朕已然立他为太子,他还要谋篡皇位,朕···朕···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刘全急忙给皇上顺着气。   皇上轻摆手,示意他走开,这才粗喘着气,满脸怒意对着夜锦吼道:“锦儿,这是你负责,彻查,彻查,给朕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皇阿玛,儿臣定会替皇阿玛查清”夜锦头微低,嘴角的笑却是张扬得很。   出了御书房,夜锦把侍卫分成好几队前去捉拿书心上的牵连到的人,而不出意外,所有人都是太子的人,他不过是想借此铲除异己罢了,临了还不忘告诉他们,若是有反抗的人,当场斩杀,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人马亲自去了离王府。   离王府中。   夜轩正抱着夜暮辰在院中识字断语,夜殇不远不近的坐在一旁。   离王府本就没什么奴仆丫鬟,夜锦带着人倒是直闯而入未遇阻拦,见到夜轩他也只是冷笑一声,便命人开始搜查。   夜殇走紧护住夜轩与夜暮辰,缓缓抽出剑,直指夜锦。   夜锦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着,直到进去搜查的侍卫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上一眼就看到一件明黄袍子,龙纹刺绣也甚是栩栩如生。   “离王啊离王,本皇子是不相信你与太子勾结,想要篡位,直到看到你与太子的书信,始终还是不相信的,可现在证物确凿”夜锦的语气夹有痛惜,伸手把龙袍抖开扔在地上,负手转身,似下了很大决心般道:“把离王押走。”   夜殇亦是被突然搜出来的龙袍惊到了,可他知道这肯定是陷害,只是是什么时候藏到书房的?可一听要带人走,他便横着刀挡在前面,冷道:“谁也不能带王爷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夜轩愣神反应过来后,轻叹一声,终是都不开么?阿离与沈家女儿虽然是离开了,可是暮辰还在啊!爱怜的看着怀中被吓到的夜暮辰,轻声道:“夜殇,照顾好暮辰。”   “王爷,您不能跟他们走,他们·····”夜殇急急说道。   “夜殇”夜轩打断夜殇的话,哄着夜暮辰下去躲在夜殇身后,这才自行上前,看着夜锦缓缓道:“三皇子要本王与你走倒也可以,只是须得答应本王,放他们离开。”   夜锦在夜轩与夜殇身上来回巡看,既是要灭,就不该留根,不然春风一吹又生,冷声一笑道:“离王爷觉得如今还是能与本皇子谈条件吗?”夜锦说着阔步走开,他一走开,随他而来的侍卫就把夜轩三人团团围住,难以突出去。   夜轩愣住了,眼神一点一点黯然下去,他倒是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了!招呼夜暮辰过来,把他抱紧怀中,轻语道:“暮辰别怕。”   “恩,阿玛,我不怕”夜暮辰说着反抱着夜轩轻拍:“阿玛不怕,阿玛不怕。”   夜轩一滴泪就顺着滑下,嗯了一声。   夜殇收了剑,正寻思着怎么突围出去,夜轩却是突然唤他,对他低声道:“夜殇,莫要管我们,你走。”   夜殇怔住,默然摇了摇头。   “你走啊!记住,别让阿离回来。”   夜锦似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看夜轩,又什么都没有。   “王爷······”夜殇迟疑着不肯走,若是他自己独独突围出去他倒是有把握的,可是要扔下王爷他们,他怎么做得到。   “我只剩阿离与暮辰了,你可是要我谁都保不住”夜轩垂眸轻语:“若你真想救我们,你先离开,找准了时机在救我们,切莫记住,阻止阿离回来。”   夜殇转念一想,觉得也对,毕竟现在势单力薄,他倒是有些江湖朋友,求一求情,他们兴许能帮忙,也是有机会的。他想通了后,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拼杀了出去。   夜锦也未让人去追夜殇,那不过是个小角色,冷眸看了看夜轩,这才是他想要的。他们并未把夜轩关进天牢中,而是直接带进了宫中。   与夜锦一道出去的侍卫询问要不要禀告皇上,夜锦却是直接带了夜轩去太子宫殿,嘱咐那些人不要打扰皇上,待有了结果直接呈禀皇上即可。   夜锦命人把夜暮辰与夜轩分开,夜轩这才坐不住了,急急道:“三皇子想对个孩子做什么,小人行径。”   夜锦并不生气,拉住了正要被带出去的夜暮辰,搂在怀中道:“与爷的小皇子年岁相近,爷爷很少喜欢他,又岂会对他怎么样呢?只不过,接下来总是会有些骇人的场面,还是莫要让他看了吧!”   夜锦挥手示意侍卫把夜暮辰带走,又遣了侍卫出去,只剩了他与夜轩在内。他缓步走到夜锦身边,推着轮椅走了几步,低首轻声问道:“离王爷也是聪明之人,爷倒也不忍你出事,不如爷与你做个交易?”   夜轩不语,夜锦便继续说道:“爷只想要传国玉玺,王爷只要告诉爷那东西在哪,我就放过你们父子,让你们衣食无忧到终老,你觉得呢?”   “啊!对了”夜锦嘴角一笑:“爷差点忘了,还有······离王妃。”   夜轩猛的抬头看着夜锦,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夜锦反倒大声笑了起来,才凑在他耳边道:“原来,爷的女人·····没死啊!你放心,爷已经派人去接她了。”   “本王不明白三皇子说的是什么”夜轩心中暗惊莫不是夜离与沈平安真的被发现了,担忧不已,可脸上没表现任何,冷冷的回道。   “不明白没事,离王爷很快就会明白的!”夜锦说着自己提了椅子与夜轩面对面坐下,道:“那传国玉玺你留着有什么用?倒不如送与爷,成爷帝王梦,你能活下去,暮辰能活下去,至于离王妃,那是爷的女人,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不是吗?这买卖你也不吃亏。”   夜轩不愿看夜锦,垂首缓缓道:“本王自是爱惜生命,岂不然往鬼门关走了那么多回还未死,也自然心疼暮辰,可三皇子想要的本王一件都给不起,王府早就葬身火海,这可是京城中人都知道的,至于传国玉玺,本王更是不知道。”   夜锦脸上的笑一点一点隐去,冷脸看着夜轩:“你若不知道传国玉玺在何处,岂会答应皇上替他寻?”夜锦起身,推到椅子,咬牙道:“看来,不受点皮肉之苦,你不会说。”   “来人,上刑具”夜锦走到门口,冷冷吩咐道。   外面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跑着去找刑具。   而另一边。   夜离送沈平安到了地方,说他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农家小院,房子不大,也就一进一出,可也是足够了。也许是心中欢喜,一路走来与沈平安欢声笑语,并未注意到跟踪他们而来的人。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沈平安把房子里里外外看了遍开心的说道。   “安儿喜欢就好,先委屈安儿住在此地,以防万一,凡事都得我们自己来了,待我把大哥与暮辰接出来,我们就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夜离说吧宠溺的把沈平安搂在怀中。   “恩,你快回去吧,寻着机会就把大哥与暮辰接出来,越快越好,京中留不得,我等你们。”沈平安挣开他,把他刚才摘下的面具递给他:“一定要快,我怕时间长了有变故。”虽然传言沈海与沈战死在大火中,可她知道事实并不是,唯怕他们此刻正躲在暗处密谋着什么,万一牵扯上离王府,那可就糟糕了。   夜离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宠爱的在她额头吻了吻,交代了她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夜离离开没多久,外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沈平安以为是夜离忘了什么东西,从内室走出来,可是外面哪有什么人,她以为是们吹开的,慢慢走过去想把门关上,手尖才碰到门边,后面一只手拿着一块帕子,捂上了沈平安的嘴巴,沈平安还来不及尖叫,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晃,眼皮重的不行,手垂下,晕倒了过去。   见人晕过去,那人吹了口哨,不一会,另外一个黑衣蒙面然出现,两人对视后点了点头,托起沈平安,背着离开了。 ☆、夜轩亡逝   夜轩身上血迹斑驳,夜锦抬手示意正在抽打的侍卫住手,他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走到夜轩身边,惋惜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没有··三·皇子··要的··要的东西”夜轩有气无力的说着,脸色苍白,唇色都尽失。    夜锦大怒,抬脚就把夜轩的轮椅踹倒:“爷可没那许多时间陪你虚度,爷倒要看你骨头有多硬。”他说着皱眉想着该如何让他开口。   夜轩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用手支撑着爬起一点,轻咳了起来。   夜锦冷眼看着他,眼睛一亮,招手唤了侍卫过来,在侍卫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侍卫看了看地上的夜轩,抿着唇,欲言又止,终是听从他的吩咐走了出去。   一晃已是晚上。   夜锦让人找了特别厚重的冰块,脱了夜轩外衫,绑了他的手脚,挽起他的裤腿,而后让侍卫把他抬上冰块跪着。   夜轩本就腿残,自是难以撑着身子跪着,夜锦便命人找了绳索来,吊着他的手,拉起他的身子。   “想不到王爷挺耐打的,不过倒是曾听说,这腿残之人,一般的皮外伤确实感觉不到的,可寒气入侵就不一样了,据说如万蚁啃噬,钻心的痛,不知道,可是事实?倒是要辛苦王爷告诉验证验证了。”夜锦慵懒的依靠在椅子上,打了哈欠,眯着眼道:“爷疲乏得很了,这冰若是化了,就给王爷换一块,莫要亏待了王爷。”   十一月的气候到了晚上已经极为凉寒,正常人穿得少些都会瑟瑟发抖,更莫说是夜轩。初时夜轩尚能忍耐,可随着时间越久,他的身子整个开始轻颤起来,平时没太多知觉的双腿犹如尖针刺骨,凉夜中,他隐忍着疼痛而满脸大汗。   夜锦裹上披风,冷眼看着夜轩,倒觉他甚是能忍耐,直至刘浩在他耳边言语几句,他一直阴沉的脸稍转,嘴角扯了笑,悠悠起身走到夜轩面前,道:“离王爷可有什么要说的?”   夜轩忍着颤,抬眸看着夜锦,缓缓摇头道:“本王···已说过,三皇子要的东西····本王···没有”虽然夜轩极力忍耐,可腿上传来的刺痛与及寒冷,袭击着他孱弱的身子,若是没有上首绳索垂吊着,他怕是早已瘫倒。   夜锦冷笑一声,抬手一招道:“离王既是不肯说,爷倒是想与你做个交易。”在他的示意下,两个侍卫扛着一个人走过来,缓缓放在地上,正是沈平安。   夜轩看不到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可看到衣衫时,身子一颤,猛地看向夜锦。   夜锦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变化,轻笑了起来:“看来,离王爷果然是爱妻之人啊!为护她不惜欺君以假死逃离,只是,不知道王爷现在可会为了护她,说出爷要的东西呢?”夜锦让刘浩把沈平安弄醒,踱了几步又道:“还是王爷想让她与你······共扑黄泉?”   沈平安悠悠醒来,睁眼迷惑的看了看眼前,脑子反应了会,才忆起自己遇袭,猛地起身,就对上了夜锦,她一怔,愣在原地,良久才怒看着夜锦,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夜锦走进她,捏着她的下巴,微微转着她的头。   沈平安本想甩开他的手,可下一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前,夜轩悬跪在冰上,浑身血污,身子整个冷颤,正盯着她看。   “王····王爷”沈平安挣开夜锦的手,就要上前,却是被两个侍卫拦住,她半分也不得前进。   “你放开他,快点放开她”沈平安折回道夜锦身边,嘶吼道:“你混蛋,你快点放开他,你放开他”沈平安一时担忧,思绪也跟着凌乱起来,如此寒冷,夜轩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般折磨,她不能眼看着夜离失去唯一的亲人。   夜锦钳住沈平安的双手,低声在沈平安耳边轻声道,语气难掩不高兴:“啧啧,王妃果然是很担忧他。放了他?他可是与太子筹谋篡朝之人,论罪,可是当诛的,至于死法,只要他说出爷想知道的事,自然会给他个全尸,至于你,爷早就说过,你是爷的女人。”   沈平安脑中一片空白,筹谋篡朝!!!!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自古牵扯上这种事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猛地抬头看着夜锦,怒问道:“这一切可是你做的?”   夜锦毫不意外如今的沈平安会想明白,也许正是因为看着她的变化,看着她变成自己不再熟悉的那个人,所以心底才会抑制不住的想要再从夜离身边夺回。夜锦浅浅一笑,俯身轻语:“如果爷说是你又能如何?眼下你能做的倒是劝劝你的夫君,说出爷要的东西,爷还能考虑少让他受点罪。”   沈平安一愣,才明了,夜锦是为了传国玉玺。心思一转,她抬头看着夜锦道:“好,我答应你劝说,可是你的答应我,先放他下来”沈平安眼前能想到的也只是先把夜轩放下来,看他的样子,在继续下去,怕是承受不住了。   夜锦看了看沈平安,这才把目光移到夜轩身上,轻声问道:“你可是真的爱上了他?”   沈平安又是一愣,夜锦是不是太过莫名其妙了,现在也猜不透他什么心思,抿了抿唇回道:“三皇子可以放他下来了吗?”   夜锦收回看目光,再次落在沈平安脸上,她眼中的担忧,□□裸的流露出来,方才还想放开的想法,被他掐灭,他拥着沈平安走过去,看着夜轩道:“除了你劝说,他也可以自己说出来,如果他在乎你的话。”   夜锦说完点了沈平安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而后打横抱起沈平安,一脸笑意看着夜轩:“爷请王爷看场好戏可好?”说着抱着沈平安阔步就往里殿走进去。   夜轩一惊,明白过来夜锦要做什么,急的咳起来,气血上涌,一口血咳了出来,话还未说出来,人先晕了过去。   夜锦把沈平安放在床上,解了自己的衣衫,就要去脱沈平安的衣服,他不甘心,明明该是他的女人,如今却是为别人担忧,更可气的是,以前明明全眼都是他,现在装下的却是别的男人。   夜锦的动作吓到了沈平安,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无奈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是紧紧闭着眼,怒道:“夜锦你混蛋,你不得好死,你放开我,我怀孕了,你不要乱来,不要·······”   夜锦脱沈平安衣衫的手顿住,盯着她看了许久。   沈平安感觉到脱她衣服的手没动了,这才睁开眼睛,就见夜锦正盯着她,她咽了咽口水,才道:“求求你好不好,放开我”   夜锦依然是盯着她,良久道:“你说怀孕了,可是真?”   沈平安没有回答他,方才慌乱之际说出来,现在她害怕承认了夜锦会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   夜锦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看,手覆上她的肚子,吓得沈平安大叫不要,夜锦收回手,冷笑一声,果然是真的啊!替她拉好衣衫,再穿好自己的衣衫,这才带着她又出去。   夜锦解了沈平安的穴道,命人提了冷水来,直泼夜轩的身上,夜轩缓缓睁开眼,已是有气无力,看着面前沈平安在,满眼担忧。   “王爷,我没事”沈平安明白他的担忧,轻摇头,复而求着夜锦:“三皇子,王爷体弱,求求你放他下来,好不好,求求你”说着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夜锦冷眼看着他们,沈平安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他就更加恼火,更加想要把离王除掉。   “啧啧啧,真是伉俪情深”侍卫把椅子搬上前,夜锦坐下,缓缓道:“离王可想好要说了?还是想妻儿陪你一道上路?”   “此事与她无关··你··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夜轩粗喘着气,吃力的说完一句话,就感觉整个身子更是无力了,依然强撑着:“只要你···放她走,本王就告诉你。”   夜锦身子未动,淡淡道:“你可是觉得爷傻?放了她,你岂会再告诉爷。”   夜轩自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本想就这样死了也就罢了,可偏偏现在沈平安也牵连了进来,他能为夜离做的唯一就是护住沈平安了,是以他看了看夜锦,倏的轻笑一声:“罢,本王说出也未可,只是只能说与王妃一人。”   夜锦听着夜轩的话,眉微微一挑,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倒也没挑破,若是真的告诉了沈平安,他便有千万种方法从她口中知道,是以点了点头。   “王爷,你怎么样?坚持住,夜离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沈平安来到夜轩面前,逼走夜锦远离许多,还是小心翼翼的对夜轩说话。   夜轩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才道:“你便是想些法子自保,切莫让阿离出现,不然恐是有来无回,你且记住告诉阿离‘圆月当正空,安堂九叩首’”夜轩说完盯着沈平安,大口喘着气,问道:“可记住了?”   沈平安重重的点了点头,还想再说几句话安慰夜轩,不妨他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本王便也想唤你一声安儿。安儿,那夜病重,谢谢你喂药。本王第一次妒忌阿离,妒忌他······有你。”   夜轩突然是话语让沈平安一愣,原来那夜他是有意识的,沈平安掩去尴尬,脸上绽放了笑容:“王爷,待我们得救,你有他,亦有我,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暮辰在宫中,救他”夜轩说着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庞滑落,落在冰上,消融其中。   沈平安心底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夜轩每与她说一句她都觉得是他的遗言一般,使劲摇着头。   良久,沈平安见夜轩都未说话,只见夜轩嘴中鲜血自唇间不停溢出,她暗道不好,顾不得其他,拼命的往他身边爬,边爬边唤他,夜轩终是没给她任何回应。   夜锦在一旁听到她的声音,三步并两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让人拉住了沈平安,刘浩去探了夜轩脉搏,才对着他摇头道:“咬舌自尽了。”   夜锦怔了怔,示意刘浩把人放下来,心中猜想,他如此一举可有把事情告诉了沈平安。   沈平安在听到刘浩的那句‘咬舌自尽’后整个身子都顿住不动了,只是盯着冰上的夜轩,眼泪不停的流。   “把他告诉你的告诉爷”夜锦走到沈平安面前,直接切入主题道。   沈平安抬眸死盯着夜锦,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能这般无情无心,那可是人啊!对他来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些,眼泪却不争气的一滴接一滴落下。   夜锦又一瞬间的怔愣,那瞬他在沈平安的眼中看到的不是讨厌,不是厌恶,是真真切切的恨意与及····杀意。也只是转瞬,他脸色一黯,冷声,咬牙道:“把他告诉你的告诉爷。”   沈平安用袖子抹去眼泪,双手紧紧握拳:“我要先见夜暮辰。”   “爷的耐心有限,告诉爷。”夜锦语气冷然,毫无情意在其中。   “我要见夜暮辰”沈平安说着转身,话语轻然飘出:“不让我见到夜暮辰,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夜锦一愣,又忘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抬手示意刘浩去把夜暮辰给带来。   许是怕夜暮辰哭闹,刘浩点了他的穴道,说不得动不得。夜暮辰见到沈平安时,两行清泪落下,击碎了沈平安的心,她心疼的把夜暮辰搂进怀中安慰道:“暮辰不怕,安安在这,别怕。”   “现在可以说了?”夜锦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冷声说道。   “我太累了,想要先休息”沈平安起身把夜暮辰护在身后,与夜锦对视:“你若想知道,就最好不要伤害我们母子。”   夜锦又岂是会受胁迫之人,手指微动,刘浩就从沈平安身边扯过夜暮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平安心下一惊,脚动了动又停住:“我并没有说不告诉你,可如果我儿子有丝毫损伤,反正这世上我们也没什么亲人了,倒不如一起下地狱,就是最后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也不会让你找到。”   夜锦眉皱起来,终是让刘浩把他们带下去关了起来。    ☆、夜离被擒   沈平安抱着夜暮辰坐在屋中,思索着法子,她没办法拖夜锦太久,那绝对是个没耐心的主,在这之前,她必须想法子带着夜暮辰逃离。   “安安,我父王呢?”夜暮辰乖乖的躺在沈平安怀中,憔悴得可怜。   沈平安的身子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暮辰。   而另一边。   夜离送了沈平安回到王府,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便径直回了后院,可后院一片凌乱,房中已是东西散落一地,他心道不好,又不敢大声寻人,便到处寻着夜轩与夜暮辰的身影。   “什么人?”夜离寻了一圈下来,没有见到夜轩与夜暮辰的身影,倒是见到了好几个黑影跃入了王府之中,他的手悄然摸上腰上的软剑。   “王爷”夜殇先认出了夜离,赶紧示意身后的人别动手。   “夜殇”夜离说着走近,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夜殇本是去沈平安落脚的地方找过夜离,可没找到,也不见王妃身影,猜想他们可能听到风声回京了,这才召集了几位武林好友急急赶回来,可现在夜离这一问,他倒愣住,须臾才问道:“王妃没与王爷一道?”   “安儿已经安置好在小院里”夜离说完才觉夜殇话中意思不对,追问道:“你可是去过那地方了?”   夜殇点了点头道:“不见王妃踪影。”   夜离一听,急得不得了,就要再次赶回去,夜殇制止了他,叹道:“我猜想,王妃应该在宫中。”   夜离不解的看着夜殇,夜殇琢磨了下,才把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告知了夜离。   听夜殇说完,夜离更是待不住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可能全都在宫中,更不知道受罪与否,他又怎么还坐得住,当下就要前往皇宫。   “王爷,您去我定当追随一起,只是,此事事关王妃等人的安危,还是从长计议,想个完全的法子。”夜殇跟着夜离的步子走着,边走边道。   夜离步子顿住,心中觉得夜殇说的有理,可他无法放心沈平安与夜轩父子,他知道夜锦想要的什么,为了得到玉玺难道他不会用尽办法,他绝不能允许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   “你说的在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定要想个好法子,此事事关重大,连太子都已经被斩,我着实不放心,我一人先行前往宫中探一探消息,”夜离回身看着夜殇,道:“我一个人目标小,不易被发现。”   夜殇还想说的话就那样咽在喉间,他能理解夜离着急的心,也明白他说的对,一个人确实目标更小些,是以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多加小心。   夜离避开皇宫重重守卫,潜入了宫中,一路走来他发现宫中守卫确实增多了,可大多都是夜锦的人,他心中顿时明了,夜锦该是要逼宫了,他本就管不了皇家的事,现在更是不在意,只是一心想要寻找沈平安与夜轩三人。   “离王爷挺可怜的!”   “可怜是可怜,只是没想到离王竟然也想要谋反啊,还藏匿了龙袍。”   夜离窝在东宫屋顶等着巡查侍卫离开,正要起身继续寻找就听到下方屋中两个太监的话,他环顾四周见无人,这才轻身落下,推门而入,又迅速关上,手中长剑直指两个小太监,冷冷问道:“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   两个小太监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面具遮容的人,手中长剑好像随时都能刺穿身体,颤着身子跪下道:“大····大侠···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夜离阴森着脸,剑尖直指两个小太监,冷声道:“你们方才说离王爷什么,再说一遍。”   两个小太监被这一吓,更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想知道什么样的情况,生怕说错了招来杀身之祸,两人你推我,我搡你,都想让对方说。   夜离可没耐心等他们互相推搡,剑锋一转,架在了其中一个的脖颈上,冷哼道:“还不快如实说来,不然莫怪刀剑无情。”   剑锋直贴脖间,那小太监身子颤得紧,可且不敢大动,咽了咽口水,才抬手指了指身后道:“离···离王爷····在···在那。”   夜离顺着他的手看去,地上白布遮盖着一具尸首,他手一抖,点了两个太监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缓步走过去,蹲下身却迟迟没有伸手掀开白布,良久,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才颤着手微微掀开一角,便露出了夜轩那苍白的脸。   只一瞬,夜离心口窒闷,难以呼吸,双手握拳咔咔作响。   夜离猛的起身,解了他们的穴道,握着剑的手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浑身散发出修罗的气息:“离王妃现在何处?”   突然的气势变化,两个小太监更是小心翼翼,低着头不敢言语。   夜离本就悲恸夜轩的死,满脑子都是夜轩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可理智提醒他还有沈平安与夜暮辰需要他,他已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再也没有耐力看他们磨叽,挥剑便砍了其中一人,冷眼看着另一个道:“你,选择死还是带路?”   小太监此刻那还敢在说什么,连滚带爬的在前带路了,到了关沈平安的地方,小太监毕恭毕敬的趴在地上不敢动,夜离本也没打算杀他,只是敲晕了他就要进去屋中,他手才触道门,一柄剑就直插而来。   夜离旋身避开,看向剑的主人。   刘浩恰巧巡逻至此,一眼就认出眼前人是送离王妃出城的人,他侧首轻言让侍卫去请三皇子,抽了他人的剑执在手中问道:“阁下是何人。”   夜离自然是认得刘浩的,也猜到方才离开的侍卫该是去找夜锦了,可沈平安就在身后的屋中,他又怎能离开,冷笑一声:“送你们见阎王之人。”   刘浩只觉眼前的人顿时暴戾之气顿涨,心中明白这人的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的,不由得收了心绪,虽没动,可握着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亦冷哼了一声:“那就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夜离不想再与他说些废话,只想趁此时只刘浩一人在此,速战速决,好带沈平安他们离开,脚尖用力,腾身直刺刘浩。   刘浩早做了防备,虽然显得有些吃力,可还是接了下来,两人你缠我打,夜离虽然明显压制着刘浩,可一时又难以直败刘浩,而他亦难以抽身去救沈平安,正当他为难之际,夜殇赶到,替他缠住了刘浩。   而屋里,沈平安自然是听到了夜离的声音,知道他是来救她们的,唤醒了睡着的夜暮辰,轻声交代他莫要出声,护着夜暮辰在身后,紧紧盯着门口。   夜离才破门正要进去,夜锦出现了,拦住了他,两人对立直视,夜锦看清了眼前的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爷倒是忘了那个女人还有个姘头,莫非那女人的孩子也是你的。”看似问,但夜锦却点了点头,自言道:“想来该是你的,那个废人怎么可能再有孩子。”   夜离被阻隔着,连屋里什么情形都看不到,怒道:“让开。”   夜锦斜眸看了看沈平安,见她神色慌张亦在张望外面,身子动了动,堵在门口,冷笑道:“爷不让带走的人,谁都不能带走。”   夜离知他是不会让开的,倒也干脆,直接交手。   沈平安在里面只能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心中很是担忧夜离的安危,可夜暮辰紧紧抓着她的衣衫,她又不能丢下他,她便把夜暮辰拉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门边走来。   夜锦自是有心机之人,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可当前局势甘愿冒着风险来救人的,沈平安在他的心知都有着很重的分量,他便出声让侍卫缠住夜离,他脱身进了屋中,以剑架在沈平安的脖剑,压着她出来,大声道:“若是不想她死,就束手就擒。”   夜离先前看夜锦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可被侍卫缠住,眼下见到沈平安在他剑下,夜锦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他没办法确信夜锦会不会伤害沈平安,他也不敢赌,他赌不起,只能无奈挣脱侍卫的纠缠,与夜殇汇合,两人被围在了中间。   夜锦挟持着沈平安,缓步走向夜离,轻声笑道:“为了她你居然甘愿束手就擒。”   沈平安看着夜离,轻轻摇头,示意他赶紧走,夜离见此更是双手紧握,几欲把夜锦撕裂。   夜锦站定,离夜离几步之遥,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心中更不是滋味,她对离王,对眼前的人,都是在乎的,可偏偏自己,她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明明以前那般爱慕他的,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碾碎她在乎的一切,他倒要看看,是她先屈服,还是他先毁了要护着的一切。   沈平安手拉着夜暮辰的手,目光看着夜锦,见他并未在意到夜暮辰,她便趁机把夜暮辰往前推去,夜离眼疾手快,在夜锦反应过来前接住夜暮辰,复又把夜暮辰递到夜殇怀中。   夜锦气怒,不料沈平安会如此一手,正要发作,就看到他抵在沈平安脖颈上的剑有血顺着剑身滴落,正是她方才推夜暮辰时身子往前,剑刃又极快,生生拉出了一个口子。   “安儿”夜离自然也看到了,急急唤了沈平安。   沈平安看着夜离,总算不负夜轩所托,至少夜暮辰没事,眼泪落下,她却笑得甜极:“走,不要管我,护住暮辰,他是王爷唯一的请求。”   夜离抬起的脚硬生生止住,看了看夜暮辰,又看了看沈平安,手中垂下的剑再次扬起,从一侧打出一个缺口,命令夜殇带着夜暮辰离开。   夜殇欲言又止,终是带着夜暮辰极速离开。   夜锦看着再次被侍卫围住的人,心知他如果真的不管沈平安自然是能脱身离去,移剑在沈平安手臂上就是一划,一个血口顿显,血也止不住的流出。   沈平安不防他如此,叫出了声,正在打斗的夜离分神看来,就被围着的侍卫团团用剑抵住,动不得。   沈平安见此,恨恨的看着夜锦,满眼怒气,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若要她活着,你最好别再动”夜锦再次拔剑抵在沈平安的脖间,脸上的笑得意至极:“爷倒要看看几次三番破坏爷好事的人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模样,竟是勾得我们的离王妃不顾廉耻为你孕子。”   沈平安满眼焦急看着夜离,任手臂的血流出,浸染了衣袖,再落在地上,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夜离,莞尔一笑。   “安儿,不要”夜离亦望着沈平安,蓦然从她那笑中读出了不一样的问道,惊喊出声。   夜锦在听到的声音时沈平安的身子已是往前倾去,他连忙移开剑,纵然他动作快,沈平安的脖子上还是又加了一条血痕,血红的刺眼。   沈平安轻叹一声,竟是没成功么抬眼看着夜离,她却是泪不停的落下,乞求的对着他道:“不要,不要,你走啊!走啊”   夜离看着沈平安心疼不已,她身上的每一道伤都犹如割在他的心上他做不到舍弃她离开,对着她浅浅一笑,手中的剑落下,掉在地上。   夜离缓缓伸手结了面具,迟疑片刻,终是拿下了遮容的银白面具,冷眼看着夜锦。   被人围住,夜锦看不清,命他们撤开,走近了几步,这才把面具下的那张脸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怔住,须臾才反应过来:“你···你是····”   “夜离”夜离把手中的面具扔在地上,语气担忧:“你便看到我的真实面目了,请为她包扎伤口。”   夜锦顿时明白,竟是双生子,没想到他们竟然隐瞒世人二十多年,即刻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这可是欺君之罪,也就算当下斩了你们,皇上也不会怪罪爷的。”   “不要,放他走,求你了,你想我怎样都可以,放他走”沈平安倏的拉住夜锦的衣袖,哀求道。   夜锦冷眼看着沈平安,手捏着她的下巴,冷笑道:“这就求爷了?可是·····”说着他的话一顿:“爷不愿意。”   夜锦说这,心中突生念想,摆手道:“先把他押下去”说完他便拽着沈平安离开,命人找了御医替她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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